小丫头的到来,即让孙玉民高兴,又不免多了一份担忧。高兴的是这个小妮子就像是亲生妹妹一样,时刻都记挂和关心着自己;担忧的却是这毕竟是在打仗,平常的时候可以宠让着、牵就着她多一点,现在就行不通了,不光要从严肃军纪这方面去考虑,还得从她的安全方面去着想,而且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跟着部队也不太方便,如果不是可以跟着唐春红,也可以帮她忙忙电讯的工作,孙玉民还真不太好安排这个小妮子。
部队从湘潭折向衡阳后,派遣出去的探子不断地回报现日军的消息,而且最为让他紧张的是,居然有着一支日军部队在和十二军平行行进在几公里外的另一条道路上。
“老大,给我一个团,我去把这伙鬼子给吃掉!”
傻熊一直呆在孙玉民的身边。没有跟着新三十四师打仗,并不是他不愿意去带兵,而是孙玉民担心这家伙回去以后,会给戴存祥的指挥造成大麻烦,索性把他强留在了身边,可怜他堂堂一师长,却连个警卫团长都不如,时不时地还会被林原平挤兑一下。这会听到了说有伙鬼子在另外一边,顿时犯了瘾,想带兵去干干好事。
“吃掉?没等你吃完他们,就已经被鬼子前前后后的部队给包了饺子。”孙玉民当然清楚,那边行进的绝不只这一伙日军,前方和后方肯定都会有着更多的日军部队。
看来,长沙已然失守,不知道张小虎当时有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他很担心二十师会像在兰封一战一样,拼定全力和鬼子在长沙大干了一场,闹了个全军覆没。其实他只要稍稍让部队休息一下,把电台架起来,就能知道具体战况是什么样子,可是因为戴存祥和董文彬两个货,在湘乡和日军大打了一场,耽误了大半天的功夫,让他不得不命令部队白天和黑夜一直行军,用以挽回这迟了的一天时间,弄得现在他不敢让部队停下。
“怎么可能,没等到他们的援军到来,我就已经把这伙鬼子吃得渣都不剩。”傻熊牛皮哄哄地说道。
“你老老实实呆着就好,仗有的给你打!”孙玉民瞪了傻熊一眼。
对于傻熊,他是百分百的信任,可这家伙只要脑子一热,就会干出让人防不胜防的傻事,孙玉民出于关心和爱护他,才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即使是他现在是一师之长,可在孙玉民的心目中,他还是那个最让他操心的弟兄。
眼前这场仗的重要性,毫不夸张地说,已经关系到了整个战局的成败,也关系到了十二军的生死存亡,容不得一丁点儿马虎大意,怎么可能容得了傻熊带出一个团去和鬼子打仗这么离谱的事情生。
长沙一失,衡阳就成了粤湘桂的最后一道屏障,且粤汉铁路和湘桂铁路就在此交汇,不管从地理位置来说,还是从重要性来说,日军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攻击,而老蒋当然不会任凭这么重要的地方被日寇侵占,肯定会调集重兵来组织会战。一方要全力来攻,一方要竭力死守,这么一来,衡阳自然就会有场大战苦战血战。
也的确如此,横山勇在命令第三十四师团和五十八师团向长沙起总攻的同时,即向另外几个师团下达了攻取衡阳的命令。他认为,只要攻下长沙、宁乡等地,中国军队九战区的各支部队必定会陷入混乱。如果此时乘其混乱、尚未组织起新的防御体系之前,迅突进攻占衡阳,必定会事半功倍。畑俊六也非常赞同横山勇的这种观念和想法,批复同意了横山勇的这一计划。
正是因为得到了畑俊六的大力支持,横山勇计划内预备用以攻击衡阳的第68师团及第116师团,在长沙尚在激战之际即渡过浏阳河南下。
张小虎弃守长沙时,日军的这两个师团就已进至株洲及其以东的清江铺地区,尔后准备沿湘江两岸向南快推进,直趋衡阳,国军师陈侃部击毙日军中将师团长佐久间为人,也正是因为68师团的主力已然南下,而他过于托大,只带了不到一个旅团的兵力,才让这个原本要背负死罪的家伙,反而立下了一大奇功。日军68师团没了师团长,横山勇一面请求身在武汉的畑俊六派出接任者,一面命令让116师团师团长岩永汪暂时负责指挥这两个师团。
没有直接参与攻击长沙的东路日军第3师团及第13师团,在占领浏阳后,又马不停蹄地继续向醴陵和江西萍乡攻击,并伺机向攸县、安仁、耒阳推进攻击。
三路日军中,惟有西路日军第4o师团被孙玉民部重创,死守在湘乡城内,不得不停滞下来。
长沙失守后,老蒋虽然震怒,可也没有急着去追究责任,他还得靠着这帮被他骂为“饭桶”的家伙,去保卫衡阳,阻击日寇继续深入。他亲自给第九战区下达了作战命令,并且给据守衡阳的方先觉来私电:此次衡阳之得失,实为国家存亡所关,决非普通之成败可比。希弟安心死守,余必督促6空军助弟完成空前大业!
老蒋的话虽然说得好听,可是实际上,衡阳保卫战开始之后,他费尽心思组织的两次救援,却都最终无功而返,以致于绝望之余的方先觉,给蒋介石、薛岳等分别出告急电:“衡阳危在旦夕,个人事小,国家事大,救兵如救火,无论如何请派一团兵力,冲进城来,我们自有办法。”
然而,任凭方先觉是如何地企求,始终都没有一连一排的兵力冲进来,终于在确实无力坚守衡阳城,被迫选择投降这条路时,对着所部几个师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