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加思兰赶紧道“那颜说笑了,他们虽是从西路北上,也不会跑到哈密去呀,我锲加思兰的名头可不怎么响亮。”“不是你还有谁?有人看见你的海东青在天上飞,说是你认识的一帮朋友来到汗廷,他们人呢?”“他们只是顺路来替我献贡的,现下估计已经离开了。”
拜亦撒哈赶紧道“是的,他们放下贡品就离开了,把雕留在我那里。”阿失贴木儿哪里肯信?怒道“这雕你爱若性命,怎会轻易给人?”“那些人与我一见如故,他们听闻我为贡品所苦,自愿替我分忧,这样的朋友,我送雕给他们做个凭证,又算得了什么?”
“有人主动替你献宝?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从来无功不受禄。”“朋友相交,贵在交心,他们说不想见我劫掠别的汉人,反正有钱,就匀一些给我,天下之大,就是有这样的奇男儿在!”
“你还不承认?你最后那番话,把成旭川的罪状说得很清楚啊,我身在汗廷,知道的都没你清楚!”“那是我进帐后,周围的人向我转述的。”
阿失贴木儿见他死不承认,气恼道“你不认也罢,我只问你,你为什么最后要说那些话?孛来是我瓦剌的盟友,你不是不知,为什么你要帮那些汉人?”
锲加思兰眼一翻,奇道“难道那颜觉得成旭川不该死?”“他该不该死,不该由我来定!他是孛来太师的人,你对付他,岂不就与孛来做对?”
“成旭川制造爆炸时,冒的可是那颜的名,他何尝有想过我们和孛来是盟友?”阿失贴木儿一时语塞,只好道“我都没生气,要你来纠结此事?孛来是我们的盟友,毛里孩却与我们不和,你岂能因一时之气,就不顾大局?”
锲加思兰淡淡道“孛来是蒙古人,可不是瓦剌人,他得了成旭川后,连毛里孩太师都敢杀,还会顾我们?成旭川这种恶人,他不来汗廷,我们还能过活,他来了汗廷,恐怕就是翻天覆地之变,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他自己一个人受益,而不是我瓦剌受益!”
阿失贴木怒道“你是何等身份?这样的大事哪轮得到你议论?孛来再不好,咱们也只能靠着他些,难道反去靠毛里孩不成?”
锲加思兰梗着脖子道“那颜为何觉得我们不是靠孛来,就是要靠毛里孩?咱们瓦剌人大可谁也不靠,汗位本就应该是我们的。”
阿失贴木儿脸上失色,斥道“你,你这小子胡说什么?我可没这样的心思,难得大汗不追究往事,我们难道还要主动兴风作浪不成?”
锲加思兰懒懒道“再大的太阳,也有落山的一天,黄金家庭在草原称雄数百年也够了,本来它们的好运已经结束,也先汗敢为天下先,方有我瓦剌今日之声势,为何有人却不敢领受老天爷这份好意?”瓦剌众人心中都暗暗佩服锲加思兰大胆敢言至此。
阿失贴木儿又羞又恼,拜亦撒哈忙劝道“那颜息怒,其实成旭川滚蛋,对我们瓦剌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那人根本是个疯子,还没到汗廷,为了杀追捕他的人,就能冒瓦剌的名。他在孛来身边,不知还会干出多少难以想象的事,如今他走了,不仅去了一个祸害,孛来今后也更需要咱们了!”
此语一出,众人立时齐声称是“不错不错,成旭川一心一意只为自己打算,他知道毛里孩和孛来争权互斗,定会嫉恨孛来收容自己,所以就先下手为强去刺杀毛里孩。其实孛来今晚几乎都被成旭川连累得连命也没了,这样的祸害不去,我们迟早都会被他所害。”“成旭川气数已尽,最后是老天爷要亡他,我看连孛来自己都这么觉得!”“就是,我们为孛来求情,他走的时候,分明很感谢我们,没有丝毫怪责的意思。”
阿失贴木儿听了,方有些安心,成旭川此人的行事确实是惊天地泣鬼神,一想到此人离开,只觉得眼前的草地也好象绿了几分,只好道“罢了,此事既已了结,今后也不必再提。拜亦撒哈,你既和锲加思兰交好,我便把他交给你,好好替我看住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出营一步,更不许去见那帮汉人!否则定将你二人一同治罪。等风头过去,如果孛来没有追究的意思,就叫他滚回哈密,我还有事做,没空理会他这个疯子。”
拜亦撒哈自是应下,锲加思兰也只好垂头丧气地跟了他们前行,心想“原来怕孛来生起气来找不着人,才将我扣下,他还真是孛来的二十四孝干儿子,本来还想跟公子他们一起去抓成旭川的,这下全泡汤了。”
公子一行抱着杜九、朱红雨离开大帐,文兰觉着铁翎的手臂紧紧搂住自己,不禁侧头一笑“铁姑娘,我不冷,你搂得我都喘不上气了。”
望着众人道“你们怎么都不敢看我,难道被我刚才拿掉面具的样子吓坏了?”铁翎叹气道“兰儿,原来你心里藏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不早些跟我说?”文兰不觉红了眼眶,笑道“我说了又如何?对事情又没什么帮助~我只恨自己这么晚才想到,让黄叶村那么多村民枉死。”
少爷大胆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想到的?”文兰苦笑道“那晚公子和我说过话后,就匆匆去了黄叶村,我心绪难平,在房中支肘而睡,就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好象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猛的惊醒,便~便想到凶手有可能真的是成旭川。”众人齐声而问“是什么话?”
却见文兰的眼神突然变得极为空洞,低下头去,良久,方幽幽说出七个字“江南无色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