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兰此时已然停手,扑到铁翎怀中呜呜抽泣起来,铁翎心下茫然,下意识地去看公子,见其也是面露疑惑之色。公子虽觉得文兰似无意于少爷,但若说她已心有所属,倒也是没想到。
铁翎只好一边安慰文兰,一边责怪原紫英“你瞎说什么?什么文小姐年纪大了,我比她还大呢,兰儿岂是愁嫁之人?”
原紫英笑笑道“文小姐当然不愁嫁,文大人爱女情切,自然会给她选出身最好的佳婿,但情爱之事,两心相悦胜过高官厚禄、黄金万两,若是不知女儿心意,岂不是误了她的终身?相爱之人不能在一起,那可真是生不如死,文大人是过来人,想来一定明白这个道理,原某为文小姐计,才不得不替她说出。”
文侍郎这一惊非同小可,颤声道“女儿,他说的可是真的?你,你果真已有了意中人?”文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铁翎连忙安抚,骂道“没凭没据,你休要瞎说!”原紫英道“文小姐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早就是一家人,铁姑娘关心她,我也一样,我岂会瞎说?”
铁翎心中慌乱,文侍郎连声道“女儿,那人是谁?”文兰只管哭泣,铁翎急道“到底有没有?你倒说句痛快话呀。”唯觉怀中人一个劲颤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铁翎自情归公子后,对这女儿家的心事也懂了不少,文兰不摇头,此事八成是真,倒不敢逼得太甚,回头问原紫英“你说!是谁?”
原紫英摇头道“此乃文小姐私事,哪有小人说三道四的份?小人只是怕文小姐羞怯不敢言语,铁姑娘和文大人又一时不察,白白错过一桩好姻缘,是以出言相助一二而已。”
铁翎正气恼此人不说三道四也说三道四了,忽听朱红雨怀疑道“不会是你自己吧!”
原来她听了原紫英的话后,也是大为诧异,平生再不喜欢动脑子,也破天荒地猜了又猜。这两年来,文兰基本都与自己这帮人在一起,公子跟和尚是万万不会的,少爷也不是,卫金英又死了,那就只有原紫英自己了,难不成此人今日是毛遂自荐来了?
铁翎大喜,叫道“真的?”心想“若是此人,倒比少爷更配文兰。”
原紫英心中一痛,苦笑道“文小姐神仙之姿,小人哪里配得上?你们也莫要逼问我了,这件事,总得当事人自已言明方好,我若说出那人的名姓,岂不是违背了朋友之谊?”
说罢朝文侍郎长拜道“文大人恕罪,原某实是为文小姐终身着想,一时情急说了错话。小姐的婚事,自然还得由大人做主。”文侍郎见他如此矫揉造作,气不打一处来。
铁翎张口结舌,实在想不出那人是谁,心中思来想去“文兰常年住在地底,定是她出来后才认识的人,但她认识的人~基本我都认识,会是谁呢?难道是锲加思兰?可若是他,原紫英在草原时就会说了,文兰当时也没有留恋忘返之意呀。”
文侍郎察颜观色,便知铁翎也不知道那男人是谁,眼见原紫英没大没小,空口白牙说文兰与人有私情,这口气自己如何咽得下去?奈何这原紫英是外人,自己不便发作,当下暴喝一声“小妍!你这些年是怎么侍候小姐的?给我老实招来,若说不清楚,家法伺候!”
小妍吓得全身瘫软,立刻在原座伏地磕头“老爷饶命,小婢实在不知。”“你不知谁知?我让你寸步不离小姐左右,你如此失职,我定要将你毙于杖下。”
小妍吓得哇哇大哭,杨尺怒发冲冠道“你家小姐自己撇了她北上,一年多不见了,她能知道什么?你要打,只敢打那个知情的。”一根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原紫英。
原紫英笑道“杨兄弟,一年不见,你也转了性,什么时候身边也粘上一位姑娘了?”杨尺一怔,方发觉小妍的座位紧紧挨了自己而坐。
文侍郎一见,更添烦恼,丫头尚且如此,难保小姐也是一样。一双眼睛不由得朝席上的少爷跟石南瞧去,却见二人都面露笑容,似乎喜见眼前局面,但到底是不是这二人,偏偏又无人指证,难以甄别,一时气到不行。
原紫英道“文大人不必生气,文小姐看中的那人,绝对是英雄豪杰无疑,他和我们都是肝胆相照,生死相交的好兄弟,他待文小姐也是情深义重,定会善待你女儿的。”
文侍郎冷笑一声,脸色难看之极,女儿家春心涌动,虽不是什么光彩事,但天下父母爱子之心皆同,只要那人还过得去,都以成全儿女心事为主。这原紫英若果真是爱护文兰,自可悄没声息地来告诉自己,哪有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说出的?可见其居心叵测。
幸而此时有人敲门,进来道“老爷,酒菜已然齐备,是否开席?”文侍郎只好唬着脸招呼众人起身。
文侍郎边走边想“你口口声声都在提醒我,我女儿跟你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好叫我投鼠忌器,哼,我岂是任人摆布之人?但~但我女儿幼年受过非人的折磨,若她果真有了心上人,而他又跟这些人牵扯不清~不行,我女儿再也经受不起打击了,我决不能轻举妄动,得需问明白了再说。”心情沉重异常,自己原以为女儿只是交了一帮朋友,情谊再深,也是有限,如今看来,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
众人默默地跟了文侍郎进到客厅入席,下人们流水般把珍馐美味都端了上来。铁翎只顾安慰文兰,顾不上吃饭,众人也都有些尴尬,只有朱红雨神态自若,照吃不误。
一会又有人捧了一瓮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