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直待他去远,方敢让泪水狂涌而出,沈涛赶紧上前劝解“长痛不如短痛,小姐你这样做是对的。”小姐呜咽道“我也不想伤他的,可我没办法,若不能彻底让他死心,这计划难免被他毁了。”
沈涛难过道“真是难为小姐了,如今大局要紧,连铁翎公子都束手无策了,接下去多少事,都要靠小姐了。”小姐点头,强自平复心情。
当晚宫里就来人了。
沈涛听得响动,立刻冲出屋来,他已经好几晚都留宿在前院与下人住在一起,只说小姐调理身子到了最要紧关头,夜里易发心痛病,不能不守在近旁,只有白日方回自己家中休息。
门房正试图拦阻来人“你们是哪个衙门的,竟敢私闯民宅?可知道这里是何人住处?”
来人冷笑道“我们若不知道,还不来了!”拿出金牌一晃“奉御命办差,谁敢阻拦?”门房顿时吓得傻了,来人也无废话,直闯后院而来,门房慌得直叫起来。
沈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施礼道“是大内兄弟来此公干么?”
来人见沈涛身着锦衣卫服饰,停下脚步,呸道“你倒在这里办的好差!门达呢?赶紧叫他出来听旨,否则面上需不好看!”“门大人今晚不在这里,诸位兄弟是来寻成姑娘的吗?”
来人喝道“你倒乖觉!门达不在也不打紧,事后他自然知晓。”沈涛忙道“成姑娘就在后园,容小人跟前带路。”
边行边问“不知皇上有无降罪于门大人?”
来人看东窗事发,沈涛竟如此殷勤引路,心中甚有些看不起他,便道“他的运气还不错,皇上暂时只有训戒之意,就看他今后能不能吸取教训,好好替皇上办差,不要坏了心思,专干些假公济私、偷偷摸摸的事。”
说话间已进了后园,见厢房房门大开,沈涛上前道“成姑娘,宫里终于来人了。”里面传来一个仙乐般好听的声音“那就烦请沈大哥带他们进来。”
来人大奇,听这阵势,自己一行人敢莫还是来做客的不成?倒也不怕有埋伏,气昂昂地抬脚进门。
一到里面,不禁变色,廊下月光正斜斜射入,笼住一位女子,仿佛明月露华,尽集于此人一身。她面朝来人,微微而笑,笑容美如春水碧波,令人沉醉,盈盈而拜,就如一只洁白的天鹅弯下她优美的脖颈,口吐仙音道“成君逑参见来使,民女日盼夜盼,终于盼得大人来到,真乃上天眷顾。”
一行数人尽数傻在当场,人人都觉得嗓子有些发干,首领总算想起自己的身份,勉强开口道“你就是成君逑?你~你等我们来,可是自知有罪?”
心中不禁叹道“如今知罪已是晚了~不对不对,我同情她干吗?自来妖妃祸国,我今日才算是信了,此人就是红颜中的红颜,祸水中的祸水,唉,倒是难怪门达了~”
这只美丽的天鹅轻轻摇动脑袋,看在来人眼里,只觉全身无力“小女子无罪,小女子期盼大人来,是有冤情要诉,更有重要案情要告发。”首领奇道“你有冤要诉?还要告发?”忽听背后咔的一声,沈涛已关上房门,回身跪拜道“大人容禀,成姑娘确有冤屈,大人不妨听她细说。”
首领顿觉踌躇“此人说有冤,自是知我等的来意,想要自辩,可皇上旨意已下,我等只能执行,哪有能力听她申诉?”正要拒绝,已听那仙子道“民女要告的,是朝廷命官借办案之机,压榨犯人家属,中饱私囊,甚至为了敛财,无中生有,屈打成招,事后还意图杀人灭口。现有银两和犯人口供在此,望大人明察。”
来人这才看到原来仙子手中还捧了一个锦盒,沈涛忙上前取了献上,到了此时,首领也不得不打开来看,才翻了一翻,骇然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仙子不慌不忙道“这些银票不是民女的,盒中还有诉状,详细记录了这些银子的来源。那人多年敛财,这些银子也不过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首领失声道“一小部分?这里怕不已有几十万两银子?”翻开诉状粗粗一看,脸上变色,此时手下也忍不住纷纷上前察看盒中之物,皆是人人变色,咋舌不已。
首领勉强平复心情,道“这些银票果真都是门达的?这诉状上写的事情,也是门达对你说的?”“是的大人。门达把银票交给我,是为了筹办我与他的婚事,他为了向我证明他果有挣钱的能力,能让我一世衣食无忧,吃穿用度犹胜王侯,才向我讲出往日敛财的法门。”
此时不少侍卫已低声道“好个门达,就凭这些银两,就够让他死十次不止了。”首领心中暗道“果然最毒妇人心!越漂亮的女人,越能害人,皇上看中门达办事的本领,暂不追究他私纳犯人家属之罪,不想这个女人倒反过来要告他,这一下,门达可真要被她彻底害死了。”
咳了两声,道“你拿这个给我看,是想将功折罪吗?这些供诉是否为真,自有法司去查,不归我们管,我们今日来找你,可不是为了这些事。”眼望美人,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惋惜。
奈何小姐的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朗声道“民女无罪,何需将功折罪?”首领见她如此,不免动气,斥道“大胆妖女,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如此猖狂!你于京中公然折辱参选贵人,甚至大放厥词,辱及皇后,还想抵赖?皇上圣意已下,赐你一死,你还是自己速速了断吧。”
小姐一笑,道“我辱及皇后?看来我还真得感谢吴氏母女,若非她们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