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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京西宛平长庐山苑的唐迎昏迷不醒的第二天,隔了差不多一个京城的距离,位于南居贤坊的沈府终于出去第四拨人在找她了。
当然,其中一拨的目的主要是干掉她!
剩余三拨里最先往西南方去的就是日夜与她相伴的茹姑和沈际,而骑着马行动速度最快的沈玉朝则是没有头绪的到处在找,顺便强化训练策马的技术。
沈玉谦到底聪明,知道要找人没有一点方向是不行的,既费时又费工,还有可能被想害沈荞的人抢了先机,他托了凌安许的关系到四个城门的巡城御史那里去询问,果然,很快就打听到昨天西城外去往大兴郊外的宋村市集发生过爆炸,炸了一辆马车,里面有人受伤,但是,连同车夫在内的人全部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所以,当沈玉谦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正好看见坐在掩盖不完全的血迹旁脸色惨白的沈际和嚎啕大哭的茹姑!……
几人在附近又查又问的折腾了一天却一无所获,直至夜里,才疲倦又焦虑的回了府。
沈萝不敢惊动已经在床上病了几日的老太爷,不露声色的回到南府去,春行阁沈荞的屋子里,刘氏、沈玉谦、沈际和茹姑几个眼神呆滞愁眉不展的坐着商讨对策。
沈玉谦说,“凌家借了我一百个家丁,加上我从咱们三房抽出的五十人如今都在找着呢,二伯伯今儿回来了,想必二伯母也不敢把此事瞒他,二伯在京卫任职多年,一定有些渠道去找人的……”
“嗯,这就好。”
刘氏怀里搂着哭倦了只剩一声声低抽着的茹姑,手在她背上一下下捋着。
“不哭了茹姑,珍娘一定没事的。”
“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不是进了棺材又活过来的吗?这次远不及上次凶险呢,放心吧,过最多两天一定能找到……”沈际哑声说,他的眼眶也是红的,今天整整一个白天他带着茹姑连饭都没顾上吃,就靠喝水和干粮打发了两顿,跑的腿肚子都转筋了,倒也没有一句怨言的,此刻还能温言安慰茹姑,沈玉谦抬眼难得给了他一个不算太差的脸色。
“你脸怎么了?”沈玉谦这才发现他脸颊上几道明显的挠痕,还渗了点血。
沈际用手摸了一把,发现有血还隐隐有点疼就皱了皱眉说:“她守着那块破地儿不肯走,恨不得在那儿立个碑了!我磨破了嘴皮说着火了也没用!就去拉她,她伸爪子就给我挠得这样啦!唉,也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小傻子!”
难得他的口气里并没有怪她的意思,沈际原本颇为在意自己那张小白脸,要搁在往常,早就热蒸消毒擦药敷粉去了,哪里还能这么满不在乎的像个花猫一样坐着。
刘氏见茹姑哭的气息都弱了,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便拍她的肩头道:“茹姑啊,你看,际少爷的脸都被你抓破了,你好歹找点药给他上了……咱们做人可不能有事的时候求人家,人家需要帮助的时候就不管了呀……对不对?”
茹姑听了终于直起软软的身子,熟门熟路的打开柜子拿出小药箱,松香正要上前帮忙,刘氏道:“让她动动,你去打温水来。”
茹姑自己常年的要用药,什么药派什么用处,怎么用,一天用几次,只怕比白同喜都不差!
松香打了绞好了温热的帕子递给沈际,沈际把脸上的血迹擦掉,一面滋啦啦的叫着疼!
松香一直对他有戒心,不愿意近身伺候他,茹姑这里已经拿了棉球蘸了消毒的药水凑过来,眼看着一只细嫩的小手就要伸到沈际脸上,沈玉谦咳了一声,刘氏笑着看他一眼。
“让她擦吧……”
茹姑的手脚极轻,以至于药水刚敷上的一刹那沈际都没感觉,只等药水渗进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才忍不住挑眉吸了一口气。
“嚯!还挺疼……##”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
忽然看见手足无措的茹姑,两个眼睛像金鱼一样肿泡泡,小嘴紧紧抿着,鼻尖红通通,却偏偏不合时宜的有一股甜丝丝的气息飘进他的鼻中,他脸上一热赶紧后撤一点道:“好了好了,谁又没怪你,我自己擦就行了,你把镜子拿过来!”
茹姑放下棉球真的去拿镜子……
沈玉谦等他补救性的美容措施完成后,才正色道:“以我的看法,珍娘她生命当是无忧的!当时一定是有人路过救了她,想必伤的也有些重,要急着为她治疗便腾不出功夫来往家里送信。
我此刻最关心的是:这件事纯属意外,还是蓄谋?”
“若是意外我们只管一心一意去找她,若是蓄谋……”他脸色阴暗似铁,声音滞滞道:“那就相当麻烦了,一面要加紧寻找她,一面还要防着害她的人先于我们找到她再次下手!”
这话一出,刘氏和沈际的眼神都是一跳!
好个沈玉谦,果然聪明,说话总能一针见血,总能第一时间抓住事情的要害!
沈际复杂的又看他两眼,等他长大了,这沈府里还有谁能比得过他?难怪沈荞和他要好,他还真不是个草包!不得不佩服!
此刻,正在廊下的沈玉朝也听见了沈玉谦的话,整个人像被冻住了似的一呆,黑暗中的眸子迅速看了看某个方向,隔了一会儿便默默转身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所以我马上要去一趟秦府……”
刘氏和沈际都瞪大眼看着他。
“秦楦到底是珍娘的舅舅啊!他又在刑部任职,调查这种事情总比我们在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