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
似火的骄阳无情地照着大地,照得路两边丛生的杂草无力地垂下了头,照得地面上凌乱的碎石闪着熠熠的光芒却刺痛着路人的双眼,也照得崎岖小道上赶路的人们饥渴难耐。
“唉,这鬼天气!”沈苓烟骑着马走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还没进入夏天呢,居然这么热!”
现代时,西北地区也算得上火炉了,和有风有水的江南比起来,温度高出不是一度两度。她只是没想到,现在都没立夏呢,气温就已如此之高。
她这一上午走下来,居然已经喝了一壶水!
“让你坐马车,你非要骑马。”方宁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在马车里头不是就不会热了吗?”
马车避阳,坐在车内完全没有这种被晒得焦头烂耳的苦恼。只是她却觉得有更多烦恼。
“坐马车里是晒不到太阳,可是却颠簸得厉害!”
“就你事多!”方宁再次摇了摇头,“子元不是已经把马车布置得很舒适了吗?”
这次出门前,杨子元专门为她那辆订做的大马车又增添了许多内里的布置,让马车坐起来更加舒适更加没有颠簸感。
只是如今沈苓烟仍然嫌弃。
沈苓烟撇了撇嘴,“好吧,子元的确布置得不错,只是我觉得主要还是太闷了!”
他们都知道,沈苓烟一向喜欢骑马,不喜欢坐马车。只是去西北的路上,不但路途遥远难行,而且由于遮挡物越来越少,他们总是处于暴晒状态,并不好受。
所以,方宁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她非要骑马接受暴晒,而不愿进入马车内美美地睡上一觉?
沈苓烟则更加郁闷。
可惜古代没有防晒霜,否则她也不用受这种罪了。
“奇怪,最近这一路下来,怎么如此荒凉?”沈苓烟突然看着路面上的碎石和路边的杂草自言自语,“青云哥哥不是已经把漠戕打得移都了吗?怎么境内这些村庄都是荒村,连一个人影也没见。”
莫非这些荒村的土地质量不好,所以村里的人都跑光了?
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如今粮食的种植技术还极其落后,所以若是土壤质量不行,恐怕人们真的难以生存。
对于这个问题,其他人也不知如何回答,都沉默不语。
反正这片村子很奇怪。
按照他们的计划和行进度,过几日就能到达西北大营所在的胡杨镇了。
据说那个小镇虽地处龙越和漠戕边境,但并不荒凉,甚至应该说有着边境小镇特有的繁华,因为那里有来往于两国的客商。
其实,漠戕移都前,两国的边境比较靠内。而自从漠戕移都并让出了四个郡之后,颜青云把驻守边关的大军移到了胡杨镇下属的西砱山边上,胡杨镇这才成了两国边境。
当然,由于颜青云采取温和的边境政策,鼓励两国百姓正常交往,于是这边境小镇胡杨镇便越来越热闹了。
按理说,他们已经靠近胡杨镇,这里即便不像胡杨镇那般繁华,但作为前往胡杨镇的必经之路,也应该有着较次一点的类似的热闹程度。
“真的没人啊!”其他人也感慨着。
他们现在想找个人询问关于前方胡杨镇的情况都问不到。
真是郁闷!
“不对,那里有个人。”罗捷突然指着左前方说道。
大家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是一堆草垛,草垛边上躺着一人。
这人干什么呢?怎么躺在草垛边上?难道是在睡觉?还是晒太阳?
沈苓烟抬头瞄了一眼头顶正中的那一轮快要把人烤焦的烈日,皱起了眉。
晒太阳的可能性应该不存在吧!
众人催马上前。
“不好,这人身上带着血迹!”骑在最前头的罗捷叫了起来,待到他下马上前,叫得更大声了,“这人受了重伤。”
受伤了?还是重伤!
大家都紧张地看过去,催动马儿快到了跟前。
哟!一名中年男子面无血色地躺在草垛旁边的地上,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果然受了重伤!
幸好他们有神医!
文正莛听说出现了伤员,倒是很快来到此人身边,为他用药止血包扎。
待一切搞定,那人终于清醒过来。
“大叔,请问生什么事了?”
那人本来见到面前的一群人,神色立刻变得紧张且不安,直到沈苓烟轻声细语地大致说了一遍他们的来历并告诉他是他们的大夫救了他,那人的神情才慢慢放松,不再充满了警惕与敌对,只是对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仍有着丝丝疑惑。
“你们要去胡杨镇投靠亲戚?”
沈苓烟说的来历虽然很寻常,可是出现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就显得不寻常了。
那人看着面前这些人极其少见的高贵气质,总觉得匪夷所思。
“大叔,我们真是去胡杨镇投靠亲戚的。”沈苓烟清甜而温柔的声音让他感觉很亲切很舒服。
“这是我二哥。”沈苓烟指了指帮他治伤的文正莛,然后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方宁、杨子元和罗捷三人,“他们都是我兄长。我们兄妹几人从江南过来,所以大叔觉得我们与众不同。”
那人怔怔地看着她所指,虽然感觉这几个兄妹长得不太相像,不过他想着江南人与西北人区别不小,便也不再探究。
“谢谢你们救了我。”
“大叔不用客气。”沈苓烟微微一笑,和文正莛两人把那人扶着坐了起来,“请问大叔,这里的村子为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