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钵笑也很想看一看一百年后的自己,一百年后自己若是没有老死,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茵美将装在锦盒里的仙蓍草拿了出来,将多余的枝叶折掉,只留下中间发着绿光的根茎。
“双手拿着,一定要心诚,心静,不用说出来,但要用心跟仙蓍草沟通。”茵美说完将仙蓍草交给了李钵笑。
李钵笑接过仙蓍草,渐渐将内心的激动压下,闭起眼睛,仔细的感受着手中的仙蓍草,同时不断在心里默念:“一百年后的自己,一百年后的自己。”
许久,李钵笑手中的仙蓍草突然暴起一团绿光,一种奇异的力量从李钵笑手中传来,那感觉就好像是八月的晚风从湖面那头迎面吹来,李钵笑不由睁开眼睛,只见手中的仙蓍草从中间裂开,裂开成两半,但并没有完全裂开,中间还有绿丝在裂开的两根仙蓍草间相连,相连的绿丝的数量,和它们之间的距离,就是仙蓍草卜出的卦象。
卦象已出,那团绿光突然投射在空中,于是就能看到一个人影,那人正是李钵笑,那个李钵笑还没老,仍是那个看起来阳光聪敏的李钵笑,跟现在的李钵笑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只是那个李钵笑眼中看起来充满了沧桑,就算隔着一百年的时空,众人仍然能够看出一百年后的那个李钵笑似乎正陷入某种伤感之中。
绿光里的李钵笑,正站在一间阁楼中的窗户前眺望远方,在他的眼前,近处是格局精妙的亭台楼榭,精致的造型虽然有些奇特,却又一点也不显得突兀,用料讲究,竟给人一种如处皇宫或是天阙的感觉。
一处回廊搭在水上,旁边有一潭清泉,清泉上有一条玉带正源源不断的将水注入泉中,溅起的水花氲成了一道彩虹。
李钵笑一眼就看出那就是揽云山后自己选中要造庄园的地方,他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那庄院盖的,似乎正是心里想要的感觉,飞檐,画栋,雕梁,绿墙,红瓦,朱漆门窗,花园,凉亭,海棠树,梧桐树,桃树梨树,所有的一切,都在该在的位置,所有的一切,好像本该就应该存在。
绿光开始变暗,投射的画面也突然开始模糊起来,也就在这时,天上突然风卷云涌,云中闷雷轰隆作响。
“不好,这是天雷,李钵笑,快扔掉仙蓍草。”茵美一见那黑云,脸色一变,急忙向李钵笑喊道。
李钵笑没有扔,因为他突然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女人的身影,但那身影很模糊,李钵笑竭力想看清那个女人,但他越是想看清,就越是看不清,因为那身影后来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轰····”
天上的雷云似乎在向李钵笑咆哮,似乎想阻止李钵笑看清那个人影,也似乎在警告李钵笑,赶紧扔掉手中的仙蓍草。
李钵笑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那声闷雷,他现在只想确定,确定那个女人是不是唐御宝,如果是,自己岂非就能再一次遇到她?那该是多么大的幸运?
绿光投射的影像,终于快要消散了,李钵笑以为一定看不清那个女人了,谁知道那快要消散的绿光突然凝聚,凝聚成了一个女人的身形,但也就是一瞬间,那绿光凝聚的女人就又消散了,也就在那一刻,所有的绿光都消散了,但就是那一眼,已足够李钵笑看清那个人的模样。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她。”
李钵笑最后看到的那个女人不是唐御宝,竟是桃夭夭,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女人会是桃夭夭,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应该就是桃夭夭才对。
“不是她,不是她,可能她根本就不存在了。”李钵笑自言自语着,当看清楚那个女人不是唐御宝的时候,李钵笑失望极了,心也莫名有些痛。
茵美也看到了桃夭夭,他也呆住了,为何一百年后,自己并没有出现在李钵笑身边,一百年后的李钵笑眼中所含的悲痛,又是因为什么?因为再也见不到我?亦或是悲痛的是再也见不到柳太圆。为何最后明明要消散的绿光突然又重新凝聚,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一百年后,她为什么能出现在李钵笑身边,看李钵笑的表情,他是不希望看到那个女人的。
茵美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后背不禁都湿润了。
柳太圆也呆住了,他看到一百年后李钵笑那个眼神的时候,整个人就呆住了,他也曾这样悲痛过,两百年前,他崇拜的兄长猪刚鬣,离开了他,更背叛了妖王山,那时候,他也是时常会这样站在高处,远远的眺望。
乌云散去了,仙蓍草的力量耗尽了,它能看到的天机毕竟有限。
月亮又出现了,高冷的挂在天边,对于世人,他是否总是不屑一顾?
李钵笑低着头,不愿再看那凉薄的月亮,世上大多相思却不能相见的情侣,总是将情思寄托于月亮,但月亮除了给人带来忧愁,还能带来什么?
月亮谷,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呆呆的看着远方来的快,去的也快的一团乌云,呆呆的说道:“又是哪位道友在渡劫吗?”女孩不知道的是,那团乌云中的天雷,正是因为李钵笑对她的思念,穿越了一个太长的时空,所以才引起了老天的愤怒,要不是仙蓍草的力量有限,在关键时刻消耗了全部的能量,那位来自很远的时空前来找她的人,可能就要再一次被雷劈死了。
“月儿啊月儿,为什么月亮谷只能看到月亮,却看不到太阳呢?母亲常说,太阳刺眼,我觉得,母亲的眼睛才刺眼,她为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