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重塔内如今天地改换,但李尘还未来及按自己心意塑造乾坤万物,因此空蒙蒙一片,无东西南北四极八方。
点星叟见多识广,也进入过不少洞天秘境,小千世界,但这般刚开辟的初诞之境,还是头一遭见识,不由啧啧称奇。
“小友气证先天,掌演造化,到底不凡,羡煞我等也。”
李尘淡笑:“叶老前辈谬赞了,不过这初玄重天地亦属先天,外人无从窥视算计,正可议事。”
点星叟点点头,才道:“小友才智超绝,实不相瞒,老头子我确实有事相商。”
“以小友如今道行,其实也应能看到未来一丝变化,劫运将起,万灵蒙难,就连我等仙神,不入虚境,怕也难得超脱。”
李尘点点头:“地界沉浮,唯有虚境仙神可暂得逍遥,拔出苦海。”
虚境便是化虚之境,证入化虚便是地仙之尊,如壶山公那般,只要不坠道家四九重劫,几可与地界同寿,再无寿元枷锁。
点星叟又道:“确实如此,不过也不尽然,似小友这般先天异类,其实并不比虚境地仙差上多少,亦可超拔劫数,得逍遥游,实令我等汗颜。”
这点李尘怎会不知,从他气证先天开始,便算跳出棋盘,不在天地大劫之中,甚至与异教老祖对弈,以苍生万灵为棋。
只是这一点甚少仙神能知罢了,毕竟先天玄妙,无人参透,无路可寻,久而久之在道家玄门已成了远古传说,无人问津。
要不是道界有一尊玄丘道人,恐怕点星叟这一类的仙人连先天是何都无法分明。
李尘不好接话,点星叟又道:“小友如今创立玄重,日后渐渐收录弟子,门下兴盛,小友虽无碍,但弟子毕竟功行有限,难免深陷诸劫,不过以小友功行,自能一同抚顾,保全一门。”
李尘转了几个念头,渐渐猜到这位老叟之意。
又听他说:“万劫难开,老叟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生收录了不少弟子,唯独连旗我十分满意,甚合我的脾性,本准备好生栽培,有我这老头子在背后,一般的灾劫并不放与我心,只是....”
“此次杀劫,小友也看得分明,又时逢王朝国运变化,有改换乾坤之象,背后还有那位老祖在推波助澜,搅风搅雨!至使此次大劫无量,莫说我老头子,恐怕就是禹山两脉祖师,都力有不及。”
“小友应劫而出,以凡俗之躯避过三灾,功行至此,未来不可限量,连旗与你亦乃好友,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万一我不幸遭劫身死,还望小友能看以往情分,将连旗收为门下,扶顾一二。”
李尘神色一正,劝道:“老前辈怎作如此念想,未来大势虽不可变,但其中亦有不少生机,变化繁多,切不可过悲。”
点星叟轻轻摇了摇头,只道:“玄丘道人转醒,绝非寻常,非是老头子我不愿苟活,而是这千百多年,老头子积修外功不少,因果业力也甚多,大劫来临,自是不做幻想,幸遇小友,只是想求一份门下生机。”
李尘长叹一声,道:“我与连旗相识甚早,也十分投缘,虽后来难得一见,但情谊不变,老前辈放心就是,莫说连旗一人,赵英、张龙、张虎皆乃在下好友,日后有难,我岂会袖手旁观?”
点星叟这才大喜,“小友一诺,我心甚安。”
李尘心中暗叹,没想到此次大劫,居然连这位老仙都惶惶不安,看来的确是王朝交替,杀运隆起。
他应承下来,点星叟也算放心,出了玄重塔便向李尘告辞离去了。
一阳子、赵重阳、连旗等人和乐辰相谈甚欢,虽是初识,但都是年少,说起乐辰来历,及后来经历,更是惊叹不已。
龙晴和楚冰岚则与岳红菱、梅映雪坐在一起,虽然她二人只是记名弟子,但能入李尘法眼,必有过人之处,况且都是女儿身,也好说话。
谈及两人武林门派出生,及后来经历,被那离恨宫门下弟子迫害,龙晴、楚冰岚更是为二女愤愤不平,又是十分可怜儿女遭遇。
晁华一个人飞到玄重塔顶弯角处神兽雕像上,独自饮酒赏月,其实外界太阳还自高悬,不过被白棋施了法力变化,这月景倒也悠然,晁华懒得破去。
玄重塔后山是一处竹林,李尘背对着王芷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相....你这些年好么?”
默然无语,只听风吹叶响,王芷蝶终是忍不住这般寂静,轻轻开口问道。
“好,有什么不好的呢?倒是你...受苦了。”李尘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日..我被师傅救走,起初对你是恨极了,后来慢慢修炼,师傅告诉我前因后果,也知你悲苦不易,天命捉弄,苍生难为,便想着有一天能助你报仇,毕竟你我...”
李尘长叹一声,打断道:“芷蝶姑娘,你师其实早已与你分说明白,何须自欺欺人?你如今踏入返元,亦属仙流,怎还不下过去种种?再说其中姻缘,并非天定,而是有人从中算计,你我皆为棋子罢了。”
“待你炼胎成神,以元神观照过去,自会知晓一切,那时节万物皆清,因果分明,便知你我之间,不过是长生之路上一段笑谈,所谓姻缘,凡俗儿戏罢了,与我等仙神而言,作不得数。”
王芷蝶听了,梦断心碎,虽然她师父早就告诫,但此时亲耳听李尘说出来,仍然是难以接受,无法置信。
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期盼和希冀,等来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她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