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董卓发问,牛辅面露为难之色道:“主公,若是早些刚到的时候,虽然众将士远来疲惫,但还有余力可战。但我已让他们安营扎寨了,此刻早已卸甲,身心都已松懈下来,勉强打起精神来,战力只怕不到三成。而并州军以逸待劳,我军便是胜了,只怕也会元气大伤。”
李儒一听,目光一转,顿时惊呼道:“此子时机拿捏得太好,更足见其机智。主公,当令胡将军领飞熊军为先锋,弼之领疲兵垫后,无论如何,一定要拿下此子,就算损兵折将也在所不惜。”
董卓顿时挠着须犹豫起来,毕竟,以现在这种状况去打,就不止是掉块肉那么简单,很可能会是断手断脚。
这时,有手下紧急来报:“禀主公,西郊之军疑似水土不服,有大批将士上吐下泻。”
李儒再次惊叫:“一定是那吕家子使的手脚!”为了搞死吕林,他都有些神经质了。
但董卓却还冷静,怒喝一声:“够了!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吕家子不过黄口小儿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那小子又不知我军会在哪里驻扎,怎么使手脚?若是真能使手脚,便直接下剧毒了,我军将士又何止是上吐下泻那么简单。
只要有陈留王在手,推他上位,便大局已定,瞎担心什么。本公先回府,李肃尽快把火灭了,明日便召集百官,让陈留王登基。另外去通知崔烈一声,明日率百官上表本公为相国。只要本公加封相国,统领军政,天下谁能奈我何?”
他还真说对了,吕林还真没使手脚,仅仅是开了幸运光环罢了。
“主公......”李儒还想再说什么,然后董卓已经甩袖而去,理都不理他。
李肃安慰道:“军师,我是始终站在你这边的。只是军师确实多虑了。主公说得对,只要掌控了皇帝,多的是给吕布父子添堵的办法......”
李儒阴恻恻看着李肃道:“你自然是站我这边的,都想骑我头上了,怎么会不是一边的呢!”
李肃大惊,忙卑躬道:“卑职岂敢!”
“我可以伸手拉你一把,却容不得你踩着我上位。若再有下次,必叫你万劫不复!”李儒留下两句狠话,便如董卓甩袖而去。
“卑职万万不敢!”李肃抹了一把汗,暗道:这翁婿俩可真难侍候。
......
却说董卓回到府上,质问华雄:“果真是黄忠闯上门来?”
华雄道:“看他身形刀法,错不了!而且我叔父是神医,明察秋毫,也认出他来了。”
董卓怒目圆睁:“哼,这吃里爬外忘恩负义的东西,本公必饶不了他,画影图形通缉他,诛他满门。”
“是!”刘嚣应喏。
董卓又怒视华雄:“你就眼睁睁看他离去?怎么不让人放箭射杀?”
华雄忙解释道:“只因他劫持了我叔父......”
董卓冷哼道:“你要记清楚,吃的是谁给的军饷。因私废公,这就是你给本公的交待?”
华雄忙单膝跪地:“主公恕罪!”
牛辅等人亦替他求情。
董卓这才道:“看众将面上,便饶你一次。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多谢主公。”华雄嘴里称谢,然则心里却一阵阵地发寒,自从败给吕布后,他西凉军第一猛将的地位便已名存实亡,越来越入不到董卓眼里。
......
吕林送走刘辩自回军营后,对丁原道:“丁公,可以开拔了吗?”
丁原道:“你那舅父魏继业不知哪里去了。”
吕林暗骂:这坑货,不会又死到燕脂坡去了吧?
......
魏续还真在燕脂坡。
张瓴对他说道:“魏将军,如我所料不差,并州军就快要离开了,将军也该回去了。”
魏续情深款款道:“可我舍不得瓴儿你啊!”
张瓴道:“分开,是为了下次欣喜的团聚,不是么?还是令姐的地位和将军的富贵要紧。我好不容易才为将军寻来证据,将军难道就舍得辜负么?”
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魏续忙道:“瓴儿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我必不负你!”
“我相信将军。那证据,将军可要好好保护啊!”
“我以性命担保!”
......
虽然知道丢下魏续不管定会引起吕布的不满,但吕林还是狠下心道:“大局为重,请丁公下令拔营。”
“好!”
好巧不巧,丁原才一走,魏续就驾着马车回来了。
隐隐闻着脂粉味儿,吕林断定车上有人,而且很可能是燕脂坡的人,当即暗暗吃惊:张让幕后的主人难道还敢明目张胆派间谍过来?是送羊入虎口还是艺高人胆大?
吕林可不敢小觑对方,当即便问:“敢问舅父,车上是谁?”
魏续冷冷道:“是我朋友,也即你长辈,想过来请安么?不然就一边玩儿去。”
吕林心知见不着对方,也不强求,便说了一句:“我军正要拔营北上,请舅父做好准备。”随即便回了自己的马车。
车中,何太后和段巧笑又换了装束。现在,何太后是留着长须的中年文士,段巧笑则是小书童。本来何太后身量高,扮成男子比较容易,唯一破绽是胸部和喉结,不过现在天冷,大氅一披,连脖子都兜住,便天衣无缝了。她现在的身份是吕府的幕僚,姓方名田,字一亩,很有耕读世家的意韵。其实她的本名就是一个“田”字,加上“何”姓,两者连起来倒也不俗,因为是出自“莲叶何田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