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展颜一笑,“这还差不多。”她主动的挽了令狐双的手,“太子还治得好吗?”
令狐双点了点头,“不止我,宫里还有一人可以治的太子的腿疾。”他上下的看着琉璃,“你也能治。”
他在那一场火中才发现她并不是普通的凡人之身,果然,再一次见面时,她身上的烧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其实很想问她,她的身世,不过后来一想,不管她是人是妖,他已经不在意。
令狐双这样一说,琉璃却笑着说道,“你说的是陆昭媛吧,我的哑疾就是她治好的。”
她说的轻松,眉眼之间含了一丝落魄的神情,想是回忆起当初口不能言的苦痛日子。
令狐双十分愧疚,“我那时是想治好你的,只是”
琉璃立刻接口道,“我那时太倔强了,是不是?”她状似无意的说道,“这副倔强的性子让我白白的吃了那些苦,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了。”这声音透着坚决。
令狐双心里却是充满了悔意。
这一刻的令狐双,看着琉璃,想起了那个单纯活泼笑靥如花的绿衣女子,他的心里是悔恨无比的。
人就是这样,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的有多么的珍贵。
令狐双就是这样。
现在的琉璃会对着他笑,对着他撒娇,可是他清楚的知道,那一个对他生死不弃的女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即便是这样的琉璃,他依旧无法割舍,沉醉其中。
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他的最残酷的惩罚吧,她所经历的痛苦,他都要一一经历一遍。
那时他不爱她,她不离不弃的守着他。
现在她不爱他,他却像着了魔似的无法离开她。
令狐双苦笑一声,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笑着,要他做什么都无所谓。
琉璃却在想着别的事,如果这太子的腿伤好治,陆昭媛应该会把握这个机会,陆昭媛不肯出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皇帝已经有了废太子之心。她问道,“太子,有没有帝王之命?”
令狐双十分赞赏的看着琉璃,轻轻的摇了摇头。
果然如此。
令狐双上前一步,刮了琉璃的鼻子,“我带你去花园看看。”
一个念头在琉璃的心中越来越强烈,她小声的问道,“那帝王之位到底是谁?”
令狐双眼底闪过浓浓的醋意,她从不在乎命理之术,她从不在意这些,今日这样反常,只有一种可能,“你是替项王问的吗?只可惜,你这样关切他,他做了皇帝,以你的身份,只会和他越来越远,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一个皇子娶一个”
令狐双说的太溜,看见琉璃脸色越来越不好,立刻住了口,“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琉璃挥了挥手,恢复了脸色,似乎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柔柔一笑,“你说的没错,我怪你做什么?”
令狐双深悔失言,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琉璃,要不你甩我一耳光好不好,你别不理我。”
琉璃转过头,莞尔一笑,“我不舍得。”
她的眼光却是透过令狐双看向了远方,那个她放在心底,唯一关切过她的男子。那个在这世上唯一给过她温暖的男子。
琉璃笑着敷衍令狐双的时候,她的眼睛了掩饰不住的是浓浓的悲伤。
令狐双看的呆了,他想起了若尘去世时眼睛里就是这个样子,他大受触动,将琉璃一把揽进怀里。
琉璃醒转,怔了一下,唇角弥漫出一股若有所思的意味,终究是再也没动。
比试之期很快就到了。
这比试通过小小的渠道一点点的传开,虽然达官贵族有一些依旧沉浸在火灾的伤痛之中,不过大部分富家子弟对这样附庸风雅的青楼比试十分的感兴趣。
雅乐坊出现一个无名女子挑战上一届的花中探花弄月。
很多人都会忍不住的去猜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秘的女子。
所以,很快,雅乐坊的坐次,和包间一售而空,刘妈妈这连日来的抑郁总算是随着腰包的银子越来越鼓而一扫而光。
刘妈妈忍着痛,四处招呼着客人,笑的合不弄嘴。
这时一个小丫头悄悄儿的过来,“妈妈,李爷和三爷过来了。在二楼的雅间。”
刘妈妈笑的更开心了,她扭着屁股来到二楼的雅间,推了门进去,远远的就开始拉长声音说道,“爷,您可要对我做主。”
这刘妈妈在琉璃手里受了不少闲气,派人去找李三,却只得到四个字,“稍安勿动。”
今日听的李博文带了李三过来,便再也按捺不住。
只是她刚刚说了半句,就看见雅间里除了李博文和李三,还有令狐双。
李三也在拼命的对着她使眼色。
刘妈妈的话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
令狐双不动声色的问道,“妈妈,我早早地就来预定位置,怎么东面的正位没有了。”
刘妈妈忙道,“东面的被一位年轻公子预定了,我当时不知你们,不知公子要,不然就留着了。”
李博文却问道,“可知是哪家公子?”
能订上东面正位的非富即贵,可是这样的时节,又这样隐秘的想必是贵中之贵。
令狐双看向的东面雅间,一层薄薄的轻纱遮挡,一个人影正独自饮酒,人影身后似乎还站着一个女子,肉眼看不太清,这也是雅乐坊为了保护客人隐私的缘故。
令狐双用了探测之法细看,只一眼,他的眼睛里就眯成了一条线,若有所思的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