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拍案而起,“若是你们说的是真的,我就把这把弓箭吃下去!”
众人沉默,他自觉无趣,颓丧坐下,“等雨停了你们就走走吧,我也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朱珠好奇,面前这猎户虽然为人莽撞,但不是坏人。
“寻人。”猎户倒了杯水一口喝了,“我从小就有嗜睡症,白天怎么都起不来,但是晚上却生龙活虎,怎么都睡不下。
夜晚我就会梦见一个人,他年岁和我差不多,也是我唯一的玩伴,我梦了他二十余年,梦里那个孩子也长大了,他和我说现在正在一家府衙当文书,我想去找他。”
芍药笑,“不会是女子吧,这是春梦啊。”
猎户这倒有些不好意思,“男的。”
“你梦了一个男人二十年?”芍药语气古怪。
斐济自从上次的误会,现在一听这种话也觉得怪怪的,一行人又沉默了一次。
猎户不知道众人为何沉默,把茶碗拍得离桌,“咋的了,为了梦里几十年的兄弟走一趟怎么了!”
“是啊,还有兄弟情义啊。”芍药幽幽道。
“兄弟情义啊...”朱珠重复了一遍。
“恩。”斐济也忍不住了。
猎户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觉得这几个人很欠打。
屋内已经完全暗了,猎户点灯,又去灶房做了些吃的,虽然不比带来的厨子做得精细,但是别有一番山林风味。
朱珠和芍药虽然吃了,但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斐济没两人做得那么明显,只是若有若无的勾了两眼。
猎户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炙热的视线,只好象征性的询问这些人要不要顺便来吃点。
“这怎么好意思呢。”芍药和朱珠同时入座,芍药还很贴心的帮斐济拿来了碗筷,几人一番简单的客气之后,下箸如飞。
吃饱喝足,几人都有些困顿,但是猎户果然和所说的一样,反而更加神采奕奕,举着弓箭就出去打猎了。
“真是奇人,世界上真的有颠倒黑白来过活的,幸好他是猎户,家中还未有妻小,否则这日子怎么过啊。”芍药叹息。
朱珠幽幽道:“至少防贼啊,你想啊,那贼无论什么时候进来一看,哎呦这家怎么白天有人晚上有人,想下手都找不到机会。”
两人嘀嘀咕咕的,斐济道:“这是解魂。”
“解魂?”
“世界上有一类人,他们只过半天的人生,要不早上12时,要不晚上12时,也就是两个人同时分享一天。他刚才说在梦里始终遇到一个可以一起长大的人,那并不是梦,某个地方确实有人在和他分享着时间。
也就是当他在白天沉睡的时候,恰好是另外一人活动中,而当那人活动的时候,恰好是他沉睡的时候,这就叫做解魂。”
朱珠和芍药听得目瞪口呆,起初他们还在嘲笑猎户居然想去寻梦中之人,但现在却得知,梦中的人在现实生活中竟然也有真人对应,可真是怪异。
斐济也很疑惑,这类人出现的时间确切来说是三百年前,当时魔君乌雀扰乱三界,连带着把三界的各种规律也一并都扰乱了,才出现了这类解魂人,他本以为过了几百年,被乌雀扰乱的磁场应该恢复了,却不想在深山也可以看到。
窗外,淅沥沥的雨停了,但谁了没有注意道。
次日,几人下山,猎户送了几人一堆干肉,作为回报,芍药和车夫加固了猎户家里大大小小的门窗,心想着让人走得安心些。
再次上路,一行人都加快了进程,7月中旬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川北县。
城门口十分安静,城墙长满青苔,明明应该是最热闹的出城门时间,但除了守城门的两个侍卫,再无其他人影。
侍卫盘问了几人从何而来,来到川北县的目的,听闻只是路过后,便木然的递给他们一张通关文蝶。
芍药先行一步去寻找适合常住的客栈,才过了半柱香时间便回来了,道前方有一家不错的客栈,看起来十分整洁。
客栈确实十分整洁,客栈前用来临时挂缰绳的木桩都很新,他们一行人进去后,客栈老板只是掀了掀眼皮。
“掌柜的,生意来了啊。”芍药中气十足的喊了声,大堂本来低头吃饭或说话的人却同时抬头看着他。
芍药嘀咕,他也没做什么啊,只不过叫了一声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芍药。”斐济扫了一眼大堂,催促道。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掌柜慵懒的靠在柜台前。
“住店,有没有上房,要一间上房,两间下房。”上房自然是给斐济和朱珠的,下房就是芍药,车夫还有另外几名下人共住。
“有,狗蛋!”掌柜扯着嗓子软绵绵的喊了一声,不一会就从店外走进一个小年轻,想带着芍药他们去下房。
芍药本来想先跟着伺候好公子夫人,斐济却示意不用,然后与朱珠跟着掌柜的走了。
掌柜把两人送到房间,又带好茶水,询问好上饭菜的时候以及口味后就走了。
朱珠将窗户推开,这里的视线往过去,这北川县的夜市十分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与刚才客栈有些不相适宜的安静行程反差。
“我去看看。”朱珠按耐不住。
“等等。”斐济把帕子沾湿,帮着人擦干净手和脸,这才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一起。”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逛街呢。”朱珠有些意外。
斐济带着她往外走,声音轻快,“不喜欢逛街,但不代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