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娘‘欸’了一声,搂着仪姐儿摸摸她的小脸又捏捏她的小手,确定她无恙之后才真正的松了口气,“总算是找着你了,若不是姨母今儿个恰好回来又恰好来了这庙会,没有遇着他们丢了你满山的找,可就要丢了你了?你阿娘只怕命都该断了!”
兰娘说着泪珠子又滚了下来,陈大郎不忍心的上前来安慰了两句,提醒了兰娘还有旁人站着,兰娘这才正正经经的注意到陈李氏。
陈大郎最先注意到陈李氏一行人的衣着装扮都不寻常,还有丫鬟仆人跟着,除了陈李氏的装扮富贵外两个娃娃也是一身绫罗绸缎,便是那些丫鬟仆人身上所穿衣服也比自家身上还好些,只怕他们身份并非寻常。
陈大郎做的是小生意,一向也比较机警,只他是个男子,与妇人不好搭话,所以兰娘看一眼便晓得,眼下的状况虽还未弄清,但眼前的人要好好说话的。
她抹了抹泪这才一笑,起身对着陈李氏欠了欠身,“让夫人笑话了,看情形不知可是夫人帮了我们姐儿?”
陈李氏这才笑着回了礼并道:“还未做成好事便叫你们找着了。是我家澄姐儿同仪姐儿有缘,我也不忍,不晓得哪里的娃娃自个儿坐在这里,竟没乱跑说要等亲人寻来,可真是惹人怜疼!”
兰娘松了口气,笑笑道:“那真是太感激了,我们姐儿人小,又幸得贵人相照应,真是她的福分。不知府上何处?若有机会,等我告知了姐儿阿爹阿娘必定报答!”
陈李氏拒道:“只是小事,况且还未办成,不必挂齿。无事,便是相安。来日有缘,必定再会。”说罢陈李氏便拉着澄姐儿和宸哥儿领着一众仆人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澄姐儿几番不舍的回头望了望仪姐儿,仪姐儿也盯着她还挥了挥小手,直到人都消失不见了澄姐儿才回过头来。
上了马车,陈李氏搂着澄姐儿问道:“你便那般喜欢那女娃?若是个男娃阿娘还觉得情有可原,为何你会喜欢同你一般大小的女娃?家中也并非无姐妹相伴,这是为何?”
澄姐儿摇头,“许是眼缘。”
宸哥儿‘噗嗤’一声笑了,“你这般大晓得什么叫眼缘?”
澄姐儿懒得理他,今儿个虽善事未做成,但到底叫她认识了一个仪姐儿,望来日有缘还能重逢。
陈李氏一旁的贴身嬷嬷这时候突然倾身过来在陈李氏耳旁嘀咕了几声,陈李氏听罢也只是叹了口气,“我也看出那妇人必定是个心怀鬼胎的,但到底是别家之事不好插手。此次我带哥儿姐儿陪阿公阿婆归来西林也并非适宜节外生枝,万事不沾咱们自个儿的边儿,便少管些罢,各人也自有各人的福分。”
嬷嬷点了点头,良久后叹了口气,想想夫人也是不易,便也不再多想了。
这一边,兰娘决意要自个儿明日再带仪姐儿归桃子村去,岳大郎却不同意。
“丢了姐儿是我大意,但姐儿是我带来,今日我必定要将她亲手还到她阿爹阿娘手中。多谢兰娘子同陈家的相助,姐儿是我亲侄女,我定不会害她!”
岳大郎振振有词,兰娘却是心中有气。
“亲家大伯真是好大脸!大意二字就可推脱丢了仪姐儿之事?她是你亲侄女,那也是我亲外甥女!就算你不会害她,可防不住你家有人不会害她!不然姐儿走丢之事也太过蹊跷了!她一向懂事,就是走丢也晓得不哭不闹自个儿坐那等人去找,便是这样听话乖巧的会自个儿莫名走丢?”
兰娘早就晓得春娘不是个好东西,往日里去桃子村,还没吃她家的饭呢就能捧着碗站在村头指桑骂槐的!兰娘做姑娘家之时在桃子村与春娘也是结了梁子互看不过眼的,她晓得春娘心眼小又狠毒,所以在听见岳大郎和曼姐儿竟叫着仪姐儿的名字晓得是仪姐儿走丢了时,兰娘再遇着春娘便看过她的脸色,她表面平静委屈眼底的荡漾喜色可是藏也藏不住的!
若仪姐儿真的丢了,兰娘便是挠花她的脸,抽了她的筋剥她的皮喝她的血都不会解气!
春娘听着兰娘这番话哪里还立得住?一拍腿就要哭起来,“可真是天煞的冤孽啊!不知她小姨这话指的又是谁?我可是好心好意,从未想要丢了仪姐儿,便是曼姐儿与堂哥儿都能为我作证,万不能叫人信了仪姐儿听了人咬耳根指使的话啊!”
春娘眼泪花花的捂着脸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心底却是在得意的笑,她早在看见兰娘之时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了,若仪姐儿指出自己,她就叫兰娘脱不了骚!便说是她兰娘指使,为的就是陷害自个儿!她春娘可不是吃素的,仪姐儿真走丢了便好,若丢不了,也叫别个来赖不到自己身上来!
兰娘听罢春娘这番话还能得了?这是恶狗先咬人啊!还反赖到她身上来了,想把脏水往外泼自己脱个干净?没门儿!兰娘虽不是雪娘那般厉害,但也不是茶娘那般好性儿!
她拍拍手怒极反笑,“滑天下之大稽!我便是去了那锦城也从未见过这般不要脸皮之人!做了腌渍事还妄想把自己洗的一干二净!天下唯有那脸皮子最厚之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来!我同仪姐儿说了什么话双双眼睛都眼睁睁看着耳朵都听着呢!我要同她咬耳根陷害别个那也是别个高看自己小看了咱姐儿!自个儿心思歹毒还想栽赃别个不干净,混不要脸的下贱阴毒之人才起了那般心肠!”
兰娘骂街总比雪娘要斯文的多,毕竟也是跟着何老爷教育过几年的,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