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姐儿到底也有五岁,还是个妻外甥女。
陈大郎立即起身下了床并拉上了裤腰带,兰娘撑着身子半起,漆黑中目光哀怨的盯着陈大郎没个好气儿,“你可晓得自个儿究竟几斤几两?要替你妹妹看亲,还要替你弟弟找个活计,可要彻底搭上自个儿那浅薄的身家才甘?便只晓得喝酒,被吹捧的不晓得东南西北了,也该晓得自个儿荷包的重量!也并非咱们不愿帮衬,到底该先看清自个儿的能力才好相帮不是?这次家来为的是甚你自个儿最清楚……”
陈大郎的酒已彻底醒了,他自晓得,他们是筹钱才家来的……哪晓得,钱还未筹到,甚至还未开口,这事儿却已经揽下一箩筐了。
陈大郎垂着脑袋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再去找我阿爹喝两杯,你睡吧!”
这一晚,陈大郎夜半才归了猛哥儿那屋,他同陈老爷把酒坦言到了两更父子俩才散了。
第二日,吃过早饭,兰娘在屋里收拾了行李准备先回娘家时陈大郎进来了。
兰娘看他脸有喜色,虽仪姐儿还在一旁,但她人小兰娘便也不放在心上,立即就问陈大郎:“可是有眉目了?”
陈大郎也看了眼仪姐儿,见兰娘自个人都没在意便也没放心上只几步上前来,站在了兰娘身后弯下腰小声道:“你可知昨日咱们遇着那通身富贵之妇人究竟是谁?”
兰娘胸口一跳,她自个儿抬手捂着,小心的问道:“是……谁?”
陈大郎眉宇间轻轻一个舒展,“竟是同宗的陈家!”
“同宗陈家?哪个?”毕竟这一个山头都姓陈,大半都是同宗,兰娘确实不晓得陈大郎说的是会是哪个。
陈大郎得意的扬了扬头,“娘子可糊涂,这同宗一个姓的,哪里还有别的姓陈能有那般做派?充代,麻花。”
四个字,兰娘立时就反映了过来,她倒吸一口气,她可晓得,那家做生意的名气都已遍布了整个大周王朝!就是京城里那些达官显贵想吃上那一口也得托人来买……啧啧,竟是他家?
这整个西林,昨个儿所去最富贵人家只怕也只有他家了,毕竟西林僻远,距离镇子和县城都有较远路程,每年个除了村民凑个热闹,似乎也只有陈家每年还出奇的露个脸,这也也是西林庙会逐渐声大的因由了。
“竟是同宗?”兰娘想不到还有这般关系,也是陈大郎从未提过。
昨儿个那番遇见,岂不是仪姐儿的缘分?
兰娘看向仪姐儿的目光又温柔了许多,将她拉到怀中给她梳起了头发,仪姐儿就玩着自己的头花,耳朵里听小姨和姨父说的,却根本不太懂他们所说的又是个什么意思。
陈大郎笑嘻嘻的也怜爱的摸了摸仪姐儿的头顶,“可不是。昨晚我向阿爹袒露了生意难做,咱们又只是摆个小摊卖东西的,没个好摊位一年很难赚两个钱,若是多捐些钱来的也能多些,迟早也回本!阿爹听了我的话才晓得不易,便也同意了替我去假借,今儿个大早就去陈家了,正好昨儿个有个在场的嬷嬷撞见了,她还记得阿爹,就将阿爹引了进去。那位夫人同陈家老太太还有老太爷在一起,眼见阿爹也很是吃惊,阿爹也直说没想到,才晓得她还得叫阿爹一声三叔呢!好不容易开了口,那夫人立即担保就让账房支了一百两白银!”
“一百两白银!?这可足够咱们租最好的摊位了!”兰娘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可不是!”陈大郎满眼都是笑。
兰娘又立即想到,“可写了欠条儿?”
陈大郎从怀里掏出来,“自然。这等恩情已是不易,恩更是不能白受,没要息,只两年后须得还上本金。”
兰娘双手合了个拾,“这位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兰娘转身又抱着仪姐儿亲了两口,“好姐儿,你可真是小姨的心头肉,不怪小姨从前那般疼你!”
仪姐儿还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兰娘高兴,自个儿也笑得‘咯咯’的。
王氏的脸色却不似昨日那般和善了,她才晓得陈大郎这次归家来实则是要钱的,他在锦城并未赚得什么大钱不说,眼下就是静姐儿同猛哥儿的事儿都耽搁了下来!
兰娘只当瞧不见,立即收拾了东西领着仪姐儿就要回娘家去,虽陈家那里更需要他们夫妇亲自去谢一趟,但到底两手空空也不得脸,还不如再去镇上采买一些礼品再回来道谢便是,夫妇二人商量定了之后便立即启程先去往小石坝了。
梁氏还在家,因昨儿送了莲姐儿家来,在家歇了一夜今儿个正要再去桃子村时兰娘与陈大郎便亲上门来了。
梁氏大喜!她并不晓得兰娘归家来了,兰娘未曾送书信说要回来,怎么的突然就蹦了出来?更惊奇的是,兰娘怀里抱了个哥儿必定就是大外孙了,那另一个怎么的是仪姐儿?
梁氏狠狠的揉了一下眼,若不是眼花,那根本是茶娘?待再一看,兰娘又喊了一声,“阿爹阿娘!”
梁氏这才拍着大腿又惊又喜的迎了上去,“我的兰姐儿回来了!我的兰姐儿!”
顿时屋里所有的人都跑了出来,桃姐儿拉着莲姐儿,雪娘还在烧灶,何老爷优哉游哉的背着手,只是脸上的微红却还是出卖了他,唯有一早就出去了的何大郎不在家,一家子全都迎了出来。
何家一时热闹,梁氏抱着大外孙喜滋滋的,仪姐儿被桃姐儿和莲姐儿拉到了一堆,陈大郎站到了何老爷身后,兰娘与雪娘叙旧,好一会儿兰娘才将仪姐儿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