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霉起来,喝水都是能塞牙的。
祁南心里的气一阵阵往上涌。
那个龅牙妇人,一脸的孤拐相,抓祁南的时候,总算是松开了叶明湛的手,对祁南道,“你这个小贱人!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偷东西!”
祁南站定,也不吭声,只把身上的兜往外翻,祁南原本身上有从高秀梅那弄来的八毛多钱,但是她全部放冷俏那管着了,又吃米粉又寄信的,此时已经身无分文了,把身上的衣兜都扯开,然后一摊手,撇撇嘴。
她的意思表现得已经很是明显了,姐可是身无分文的人,谁怕谁啊!
哪知道,龅牙妇人根本不管她那么多,“你这样就能够表示你不是小偷了吗,现在谁不知道小偷是有同伙的,那人跑了,你却来撞去追的人,这位小兄弟也是看见的,你就是小偷,大家打小偷啊!”
说完就要扑上来,那叫一个气愤。
祁南的眉头一皱,难道,她要在这市场上,打一架?
预料中的东西并没有砸过来,是叶明湛拖住了那个妇人,摇摇头道,“不是她。”
总算是说了句实话。
祁南心里却没有丝毫感激,要不是他,自己会跑?自己现在好端端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现在这样被动。
那龅牙妇人依旧一脸的激动,“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她有嫌疑,别人又没有嫌疑,一定就是她……”
叶明湛低沉的声音又道:“事实上,如果你这么说,这周围所有的人,都有嫌疑。”
龅牙妇人不干了,“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你们大家伙说说,都是一起做买卖的,都是熟人了,这突然冒出来一个丫头,你……你身上一分钱没有,到街上做什么,这不摆明了要偷东西!”
祁南被这样神奇的脑回路惊呆了。
身上没有钱就是要偷东西。
她想也不想就回嘴,“这位大婶,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身上没有带钱就会偷东西,你要是没有当家的,难不成你刚才扯着他,就是要搞对象。”
“你!”龅牙妇人忙慌慌离叶明湛远了点。
周围的人轰然大笑起来,没错,这龅牙妇人,是个寡妇,只不过最近定了亲事,要再嫁了。
她以为祁南专门踩她的痛脚,“你这个小贱x,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叶明湛见祁南一脸的恶趣味,心里又嫌恶两分,这样的话,也是她姑娘家随便乱说的?
刚被祁南撞上的胖妇人此时突然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怎么突然就说到了这了,大妹子,这姑娘看着俊生生的,看着也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还是算了。”
祁南跟龅牙妇人,同时望向她。
龅牙妇人骂骂咧咧的,“你这人就是心善,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现在这些小孩子就没有一个学好的,年纪轻轻。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反而成了恶人了,那掉的可是你的家底,你要怎么办?”
胖妇人被龅牙妇人说得又要哭,跺跺脚,“这跑都跑了,还能如何呢,这总不能平白冤枉了人,大不了,我认倒霉。”
说是认倒霉,胖妇人眼里却都是哀伤。
祁南看着胖妇人,挪近了一些,又一些。
这胖妇人嘴角有一颗痣,平日里不明显,此时要哭了耷拉嘴唇才看出来,眼皮也有一点肿,除此之外,脸若银盘,浑身肉呼呼的,穿一件花褂子……
祁南眼睛就有些发热,喃喃叫了一声,“胖婶——”
妇人望着祁南,有些茫然。
这果然就是胖婶啊,太过心善了。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祁南都受过她的恩惠。
自己这身体,第一次来例假,差点没把自己吓死,以为命不久矣。马艳丽自然是不会告诉她这些事情的,平日里她又有些自闭,从来不跟同学交流,只精神恍惚地走在路上,血源源不断的浸透了裤子,肚子又痛,她觉得这大概就是死亡的感觉了。
用三轮车拉着货的胖婶,看见了路边孤零零的她,就这么把她捡了回去。
一脸慈爱地给她用上了月事带,听祁南说的要死的话,笑得眼睛都不见了,“你这孩子傻乎乎的,你这算是长大成人了!”
然后又给她煮了红糖姜水,看着她喝下去,听得祁南说自己已经没有了妈,眼窝子浅的胖婶还哭了一通,又赶紧从家里给她拿了吃的,这才把人送走。
算来,也只不过是去年秋冬时候的事情。
另一件,其实应该是不久之后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发生,祁南也不会让它发生罢了。
那是自己被关进猪圈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了。
到乡下收菜的胖婶,眼见祁南在猪圈里头发抖,当场就怒了。
大骂高秀梅等人作孽差点没有被打。
马艳丽更是以肚子里那疑似怀上的孙子作为要挟。
胖婶却没有丝毫的退却,祁南甚至还能记起她说过的话,“你们这是造孽哦,这年纪轻轻的女娃子,怎么的也不好好养着,不养了就给我,我来养!放眼十里八乡,也没有见你们这么造孽的。”
黄大贵等人自然不可能把自己交给胖婶,他们还等着她来换彩礼呢。
当时胖婶一个人对着这么一群人,没有丝毫胆怯,那边都要去叫人打她了。
胖婶却气哄哄地说,她丈夫就是派出所的,要是不放人出来,就把人抓去坐牢。
也不知道是黄大贵真的担心那个有人来抓人,还是担心这话传出去他名声就臭了,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