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祁平蒙夫妇的,显然不止祁南一个人。
高秀梅此时坐在堂屋里,就这么对黄大贵说道:“他爸,你说我们当时要是帮一把,现在是不是就发达了。”
说完,她觉得很是可惜地接着道:“这两个老的要是当时熬过去了,回去可是大学里的体面工作,以后要帮咱们也容易,那个死丫头又是独生女,什么都是我们家的,可惜,太可惜了。”
黄大贵一脸的不以为然,“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当初他们,可是有海外关系的,你说要是帮衬,我们说不定都被连累了。”
说完,又补充说道:“当初我留着这丫头的时候,你怎么说来着?不是打算直接扔了?”
高秀梅嘿嘿笑了笑,也是有些感慨,“你说这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又是个丫头片子,这不就是担心白养了吗?”
“所以才说你们妇人没有远见,你瞧现在,能吃了多少?这念书都不花咱们的钱,现在不也是大了,等以后毕业了找个地方上工,工资都是咱们的。”黄大贵说道,眼睛满意地眯起来,仿佛那样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
“这死丫头到底死哪去了!最近你看她那打人的劲,就怕拿捏不住。”高秀梅有些隐隐担忧。
黄大贵却是老神在在,他还不信,就拿捏不住一个臭丫头!
祁南此时却蹲在祁平蒙的墓地前,跟冷俏看着那自称姓周的老爷子说话。
“你们两个小姑娘,这扫墓扫墓的,有什么好哭的,祁老头说不准就在哪享福呢,这扫墓还是要大人带着……”周语出不以为然说道。
冷俏有些不同意,“周爷爷,为什么一定要大人带着,我们今晚就要去学校了,我爸爸还没有回来,祁南那边那些人,哼,来这里怕吓死他们。”
周语出有些意外地看着冷俏,听得她说了一遍,又想着祁南姓祁。
心里有些了然,笑呵呵说道:“对,就应该揍他们!”
“让大人们来,这不是可以说说他们以前的事情吗?要不然等你们长大了,谁还记得这墓地里究竟是谁是不是?”周语出很有感慨,“等我也去了,我就让别人给我说,这里头住着的,就是一个厨子,你们不知道,我家祖上,可阔了!”
“这祁老头就是个穷酸先生,带一大帮学生,最后自己都保不住,你们不知道,当时到村子里的时候啊,没东西吃了,大家找了一大篮子野菜,好容易摘干净了,四处找锅找不到,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吗?”
祁南有些不太确定,“这个,也有人偷?”
冷俏却不认同,“一定是那些打人的坏蛋又来了!”
周语出哈哈大笑了好一顿,“你外公啊,把锅当凳子坐了,黑漆漆的都没有人看见,你外婆当时就要饿他一顿……”
祁南看着周语出,眼里闪烁着泪光,如果不是周爷爷,她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外公外婆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现在她才总算是明白,为何他说要大人带着扫墓,这多半就是一种传承,让小辈可以想象出先人的一些事情一些生活的痕迹,而不只是冷冰冰的墓碑,以及没有任何想象地仪式。
“周爷爷,多谢你。”祁南郑重说道。
周语出拿着鸡腿的手就一抖,仔细看了看祁南,摇摇头,“你像你妈,有些太聪明了,这人知道的多了,操心的事情就多了,不如这丫头,直性子,比你有福气。”
冷俏被逗得笑了起来,“听见没,我有福气。”
刚刚说完,周语出就叹息,“傻人有傻福,瞅瞅说了这么多,啥也不懂。”
冷俏一口气噎住,然后又笑,“傻福也是福。”
“这才对嘛,扫墓扫墓,有什么好哭的,你爷爷她外公,是个笨的,这要是放在古代,一定就是个穷酸的秀才,穷得吃不上饭还要念书的那种,我就不一样了,我祖上可厉害……”周语出一脸的得意。
冷俏很是感兴趣,“周爷爷,您祖上一定是大官吧?”
周语出很是不屑一顾,“大官?做官有什么好的,你要是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吧,多半就能够累死,你要是做个贪官吧,倒是享福了,但是什么时候被杀头都不晓得,死了死了还要挨骂几千年。”
说完,一脸的意味深长,“我祖上,可是御厨!知道什么是御厨吗?打仗三年,饿不死伙头兵,我祖上,就是在皇宫里做吃的,想想就美。”
也不管祁南跟冷俏古怪的眼神。
只继续啃鸡肉,吃着吃着,还挑剔起来,“这鸡太老了,要直接煮熟的鸡,要嫩生生的小母鸡才行,这么柴……”
祁南刚想到什么,“周爷爷,您看看这个艾叶糍粑,如何才能更加好吃?”
周语出有些意外祁南会如此问,“这要看,吃的人是谁,这以前供皇帝老子,还要考虑口味呢,你说要是我,就要原味,咸就笋丁腊肉,小野菜,甜就磨得细密密的黑芝麻红糖,其余都不好吃。”
说完,自己咽咽口水,又道:“你要是给外头那些人,他们懂什么,就要分量,里头多塞点东西,但你要是做给小孩子,一要好吃,艾叶少放,他们不惯这个味,二要好玩……”
这么一说,祁南眼睛一亮。
“周爷爷,我相信您祖上是御厨了。”祁南说道。
“你……你你!小丫头,我看着是会说谎的人吗?不跟你们多说了,今日来看祁老头,还混了一顿……”
说完,就要走。
祁南问他住哪的时候,他也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