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山下,如果你见到一个羽扇纶巾,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在稻田里插秧,或者挥动生锈的斧头在砍柴,千万不要惊讶。因为这个年轻人做事情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要是有人在旁边嘲笑他,那就要小心了,西山的道路虽然平坦,但是想要出去就难了。
可能会在某个岔路口,永远的兜圈子。
当然,江湖上,还没人敢到西山放肆,即便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客,也都畏惧三分。这个年轻人文质彬彬,弱不禁风,但是却足以让整个武林丧胆。他不是别人,就是诸葛天象。
诸葛天象是三国名相诸葛亮的后裔,深谙祖辈的韬略,不过,他最精通的还是奇门遁甲之术了。康王后院的假山的龙脉转移之术就出自他的手笔。为此,康王特意在西山驻扎重兵保护这位奇异之士。在江湖庙堂上,如果说康王还有忌惮的人物,诸葛天象算其中一个了。
诸葛天象没有特别爱好,就喜欢学着祖辈在田间地头干干农活。他觉得亲近大自然才是文雅之士该做的事情。
闲来没事,就读读兵书,或者一些杂家的书。书中自有黄金屋,当然他并不在乎什么颜如玉。即便康王妃风华绝代,一骑绝尘,他也不会正眼看一下。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不喜欢美女,只喜欢那些雕刻的榆木疙瘩。研究先辈留下的木马牛,觉得非常神奇。现在的人不喜欢这些东西了,觉得蹩脚,但是大家都不事农耕,只想着打打杀杀,粮食从哪里来啊。民不聊生就是这么来的。
他不赞成康王举兵造反,但是也不喜欢当今天子羸弱不作为。他有雄才韬略,却找不到门路,所以还不如在西山躬耕农田。
康王礼贤下士多次了,他都没有心动。当然康王也不着急,还没真正起兵,再等等吧。诸葛天象又在摆弄木马牛了,早晨临近的猎户送来了一只兔子,他打算中午做来吃了。他可不是迂腐之人,有好东西送上门一定不会拒绝。
临到中午,他开始剥兔皮。为此,他还专门翻了书,找了几十种做兔子的方法。他是聪明人,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兔肉很快烹制好了。
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白发男人,生的器宇轩昂,自有一股皇家威仪。他没有带随从,在西山,自然有诸葛天象保护他的安危,人带多了反而不美。
“你还真是狗鼻子,闻到味道就来了,”诸葛天象皱起眉头,想着有人分享兔子肉,心情就不好了。
“小气鬼,自然不会白吃你的兔子肉,瞧我带了什么来,”白发男人举起酒葫芦来,上好的花雕,“老贵的东西了,就这一点点够你在地里忙活一辈子的了。”
“康王府很缺钱吗?”诸葛天象摸摸鼻子,不耐烦起来。不过还是把兔子肉端了出来,嗅着酒味,满意的笑了。
白发男人自然是权重一时的康王爷了。这个天下,也只有诸葛天象可以让他像个农家老翁,围着一张破桌子喝酒吃肉。他是敬重诸葛天象的才华的。
两位天下少有的奇男子一阵胡吃海喝,一盘子兔肉解决的干干净净。诸葛天象的确是奇才,厨艺也如此高超,仅仅只看了一遍食谱。
“嗯,比得上御膳房了,”康王剔着牙,赞不绝口。也只有在这个年轻人这里,他才能活一回自己,不用端着架子。
“那些凡夫俗子,岂能和我比较,算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肉也吃了,酒也喝了,该谈正事了吧,不过先说好了,让我帮着你造反就免谈了,”诸葛天象说。
“哎,你啊,先不说这个,你以为我想造反吗?你看看当今天下,民不聊生,老百姓都没活路了,能不造反吗?与其等着老百姓造反,不如我先替祖宗教训一下坐龙椅上的兔崽子,”康王说。
“值得吗?拼上康王府几代忠良的声誉,难道那个扎屁股的硬椅子就那么有诱惑力吗?”诸葛天象说。
“你知道的,康王府世代忠良,到了我这里也不会变,只是时局逼迫,不得已而为之,我都花甲之年了,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破椅子吗?帝国的无数苍生啊,难道你忍心吗?”康王眼珠闪过,似有泪花。他在诸葛天象面前无需伪装。
“好了,说正事吧,造反的事我们说了太多遍了,角度不同,就不争论了,”诸葛天象转移话题,当然他自然知道康王为何找他。
“活佛,”康王沉声说。
“西方有极,活佛现世,的确很棘手,”诸葛天象微微皱眉。
“听说他是绝顶高手,早就突破了神级境界,王妃也说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来问问你这个小怪物,”康王表情头一次凝重起来,“还有,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狂暴的少年人,非常了得,体内又恶灵,非常难缠,王府高手尽出都没能拦住。”
“那个少年受魔灵控制,自己都神志不清,本来不足为患的,但是有了活佛的引导,就不可同日而语了,魔灵有着无穷魔力,如果少年人全部化为己用,天下谁还是对手?没想到除掉了紫鹫,又出现个少年魔君,真是个纷乱的时代啊,”诸葛天象拿出了天象图,指了指七星汇聚的地方,“七星降落人间,扰乱天下,不可不防。但是谁是七星谁也不知道,只能先找到楼兰宝刀再说。”
“楼兰宝刀,早随着一代天骄褚云峰跌落山崖了,都找了二十年了,还是没能找到,但是目前的境况却糟糕到了极点,如果让活佛再结连上紫鹫和独孤谈,他们就有四个顶级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