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国王走狗,都下地狱去吧!”站在窗户前身穿破旧无套裤的法国汉子,满脸狰狞的对着主干道上踏着鼓点迈正步的线列步兵,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来自俩侧房屋的射击顿时让第一序列的线列步兵队列出现了缺失,在这个时候,线列步兵自然不会继续傻头傻脑的向前挺进饱受俩侧的枪击……
他们硬生生挺过了第一轮齐射后,立刻在各自军官的命令下,排成数个小横队排枪方阵,对准了房屋中暴露出来的射击位!
一直掩护在侧后方位的轻步兵比线列步兵先一步扣动了扳机,俩侧房屋中的暴露出来的国民自卫队泥腿子,刹那间被打的人仰马翻!
没等他们装填完子弹,火力更加凶猛的线列步兵排枪如约而至,即便幸运活下来的国民自卫队士兵,也不敢再待在原地挨枪子了……
就在线列步兵压制住俩侧房屋中的国民自卫队时,六磅步兵野战炮的轰击又一次完成了一轮齐射,四枚在黑火药驱动下喷出炮口的实心弹在前面射偏的经验调整下,终于准确打入了十字路口正中央的街垒中。
职业炮兵和业余炮兵的技术差距可见一斑,对林皓达来说,这4门六磅步兵野战炮的价值甚至还不如配属的职业炮兵价值高!
举着燧发枪,埋首躲在街垒后面的康纳德,面对横飞的炮弹,满头冒汗的在心里祈祷着上帝保佑……
他原本只是一个铁匠而已,锤子或许用的十分顺手,但火枪这玩意,他拿起来的时间还不到3天……
巴士底狱一战更是让他见识到了‘蓝色恶魔’的恐怖,此时面对蓝色恶魔们的火炮,他除了祈祷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嗖~~~
噗嗤……
一抹散发着热乎气的血浆喷在了康纳德铁匠侧脸上,让他惊恐的面容看上去平添一分诡异。
康纳德浑身哆嗦的看着身边和他同样埋首在街垒后面的街坊邻居,被实心弹穿透街垒打爆脑袋的无头尸体,软哒哒的倒在自己脚前,心中那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断裂了!
“上帝~我的上帝,我不要在这里,我要离开这里,我还不想死,我还有老婆孩子,我不能死在这里啊!”
康纳德扔掉手里的火枪,抱着脑袋如同被吓疯掉一般向后逃去,而远处的线列步兵们,连街垒防线的射程都没有进入……
国民自卫队由于扩充的太过快速,所以内部并没有行之有效的军官体制,守卫巴黎市政厅的国民自卫队中,军官的缺乏现象尤其严重!
准确来说,这些前俩天还是巴黎武装市民的泥腿子中,所谓的军官其实就是大家伙选出来的头领,也就是那种人缘好说话有信服力的人,往往都是街坊邻居中人望较高口才较好的那一类人。
根本没有军官用于扩军的巴黎市政厅,干脆简单的直接让这些人成为了中下层国民自卫队军官,管理他们自己拉拢的亲戚朋友和街坊邻居,因此,每一个国民自卫队的新编营,士兵和军官之间几乎全都认识,不少人还是互相了解的朋友与‘老铁’……
由于大家原本的身份都是平级的市民,且都处于底层,互相同情关爱,所以新编的国民自卫队军官和士兵的阶级观念很模糊,平日里士兵和军官都是没大没小的称兄道弟,与原本的准军事组织国民自卫队完全是俩种部队。
正常来说,如此团结友爱的部队战斗士气应该很旺盛,巴黎市政厅的大佬们也正是这么认为,才会如此草率的扩编国民自卫队,但是!
保卫巴黎市政厅的国民自卫队大多数都来自于巴士底狱一战的溃兵和地痞流氓!
这俩类人群对于巴士底狱的蓝色恶魔心理上的阴影,根本不是不到俩天时间能消除的。
这一点似乎被常设委员会高层集体忽视了……
巴黎市政厅的大佬们是不了解国民自卫队详情被蒙蔽了,拉法耶特侯爵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尽可能的往自己的出征队伍里拉‘可战之人’而故意忽略的……
常设委员会里只是一群各阶级代表而已,他们不是国王路易十六这样不可替代的独有人物,即便巴黎市政厅里的人都死绝了,各个阶级也能快速选出新的代表来……
资本家银行家自由派贵族乃至无套裤汉们,有的是热心革命的佼佼者,只要革命之火不被消灭,牺牲几个代表不算什么。
所以,拉法耶特侯爵并不担忧巴黎市政厅的安危,只要他歼灭了国王军,剩余的那几千佣兵还能抵抗大势不成?
街垒防线的十字路口处,国民自卫队的兵力是最密集的,康纳德的逃跑行为,立刻被数百上千道视线察觉,那些躲避在街垒后面等待战斗的国民自卫队市民,看到康纳德的情况后,内心不禁出现了动摇!
对面可是前不久大胜的蓝色恶魔,自己真的能胜利么?
周围不少的国民自卫队士兵心底里陡然冒出这么一个可怕的想法,并如同疯魔一般快速攀升。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将没跑俩步的康纳德扇回了地面,被扇的有点懵逼的康纳德之前被吓坏的大脑不由得冷静下来,捂着脸颊抬头看着自己所在营头的头领,也是曾经帮助接济过自己家庭的老大哥。
康纳德心底里顿时涌现出一股愧疚。
“康纳德!你觉得逃离这里就能躲避自身的命运么?想想你被饿死的二儿子,他才6岁啊!再想想你那十岁大就卖给贵族的小女儿,她的尸体被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