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砍了,记得处理干净。”
王争看着眼前屎尿横流的汉军步卒,用脚轻轻将他蹬到一边,说完话便朝那几个渔民走过去。
“将军放心。”
“不要啊,主子饶了小的一命吧!”
几个汉军步卒见到越来越近的登州营兵士,大惊失色,这些兵士绷着脸,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个个死人。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这几个汉军步卒知道必死无疑,便不再求饶。
有一个大喊大叫的冲上来顽抗,其余的起身便逃,在登州营兵士们的面前,不出几刻钟的功夫就都变成地上温热的死尸。
“你们,你们真的是大明朝的兵吗?”渔民们说出这话的时候,虽然满脸都是希冀,但看样子还是有些害怕。
毕竟,现在的清军但凡野战,几乎就没输给过任何军队,明军怎么会打到辽东来呢。
王争亲自上前扶住一个人,说道:
“老人家,我是登莱副总兵王争,这次是奉了崇祯皇帝的旨意。”
听了这话,几个渔民再也忍不住,都是抱住互相痛哭起来,这个场景让黄阳等人也是面面相抵,不少兵士暗自握紧拳头。
“老人家,后面就是我们的船队,船上有些干粮,那里是安全的,你们可以先去登州。”
王争说完这话,回身正要下令安排,却见几个渔民围过来拉住他,连连摆手说道:
“这使不得啊大人,我们的家人还在城里,求求大人救救他们吧!”
“是啊,庄子里还有十几户人!”
连忙将说话那渔民扶起来,王争开始细细问起所城内的清军人数。
在已经占领的地区,鞑子实行的制度是按丁编庄,每个庄子有十七户辽民,九头耕牛,而且这庄子就用来赏赐给各级的将吏。
其实这按丁编庄是农奴制的田庄,庄丁就是农奴,牛录额真以上的清军将吏是农奴主,庄丁除了受清军各级将吏的压迫和剥削外,还要多受庄头与汉军的一层剥削。
皇太极通过庄头对庄丁的管辖来实现农奴主对农奴的剥削,庄丁对有特权的八旗兵提供劳役地租。
毫无疑义,清军的按丁编庄对于明朝原来在辽东地区实行的租佃来说,是一种明显的倒退。
清军通过庄头对庄丁的监督把庄丁牢牢地固定在封建的土地之上,使民族压迫与阶级压迫结合在一起,压迫程度和剥削程度进一步加深,用杀戮之威,强制让汉人改变传统,这也是为什么辽民暴动层出不穷的原因。
驻守金州中左所的清军参领也在城外有一个庄子,是他前些年随阿敏征朝鲜所得,几个清兵在庄子里实行“满汉同住”。
这是皇太极监视辽民的另一种方式,也正是因为这个,辽民彻底成为清兵的私人奴隶,十命不如一猪羊。
得知金州中左所地界只驻守了区区半个牛录的清兵,这可是个天大的喜讯,众人纷纷请战,王争当机立断。
登州营兵分五路,以千总为单位,从五个方向逼近中左所城。
这个计划是有考量的,如今登州营刚刚在旅顺口登陆,中左所地界的清兵根本就不会觉察,而且清军兵力如此之少,分路合围更可以掩盖行踪。
马队把总全卓就是金州人氏,这次他是最为激动的一个,考虑到这一点,加上马队初建寸功未立,王争让他率领马队去那参领名下的庄子解救百姓。
据那几个本地的渔民说,金州地界还曾爆发了一次辽民的起义,只不过被清兵残酷镇压,至少来来回回的屠杀了几次,几乎什么都没剩下,就算后来迁徙辽民编庄,人数也没剩下多少。
这天夜里,中左所城外大约十一里,阴风呼号,除了这庄田外几乎不见几个人影,三个清兵环胸靠在墙边,翘着嘴看向眼前干活的辽民。
这几个清兵都是披甲兵,在八旗旗丁地位中属于中层,若不是运气不好,这次他们也可能随军出征。
这三个大字看在周围辽民的眼里,个个都是从地狱来的修罗,简直又恨又惧。
“狗奴才,还不快点干活,天马上就黑了,干不完惹怒了主子们,看你们怎么收场!”
这几个清兵根本不用说话,周围十几个汉军步卒便是挥着鞭子朝辽民抽过去,骂完一转头,脸上立刻绽放起菊花般的笑容。
“这些狗奴才就是欠打。”
冷哼一声,为首的清兵拍拍这汉军步卒的脸蛋,忽然一用力,直接将这汉军步卒拍到一边,指着他笑道:
“哈哈哈,他们是狗奴才,你也是狗奴才,快去一起干!”
这汉军步卒笑吟吟的应了一声,虽然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仍是恭恭敬敬的不断躬身,一转头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见到一个青壮看他的眼神,这汉军步卒觉得脸上热烘烘的难受,羞愤的吼道:
“笑什么呢,问你呢,笑什么?”
“哼,狗汉奸。”
这青壮看了一眼,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放下手里的活计,直直的盯着那汉军步卒,一字一顿的又来了一句:
“狗,汉,奸。”
“妈了个巴子,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只听“噌”的一声,那汉军步卒拔出亮闪闪的弯刀,正要上前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尝尝滋味。
见到这种情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赶紧扔下手里的锄头,上前劝解道:
“军爷,他还是个孩子,军爷,算了吧军爷,快给军爷道歉。”
“道歉,我为什么要给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