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宫里。
崔太后只觉得自己的头风病越来越严重了,脑袋一抽一抽的,仿佛随时随时都能痛得晕过去。
而皇帝则坐在她的旁边,脸上笑眯眯的看着崔太后。
宣华宫里闹了这么大一出,且又被三个妃嫔和这么多宫人撞破了,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实在说不过去。何况宇文烺没有想过让这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崔太后深吸一口气,用手轻轻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才去看跪在下面的姜婠、崔安等人。
姜婠此时拿着帕子捂着半张脸哭哭啼啼的,每一声都悲愤交加,脸上是羞愧欲死的模样,道:“……臣妾只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被勾破了,所以借宣华宫换身衣裳。臣妾没有想到宁国公世子居然会突然闯进来轻薄臣妾,若不是徐昭容娘娘、李婕妤和郑才人及时进来宣华宫,臣妾真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事。今日之事有辱皇室颜面,臣妾真是没有脸面活下去了,还请皇上和太后赐臣妾一死吧……”
崔安则在一旁抬头看着崔太后,道:“太后,少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侄儿只是路过宣华宫,谁知道成王妃在宣华宫里面。”说着哼了一声,讽刺道:“一个守寡的王妃躲在宣华宫里宽衣解带的,谁知道想做什么勾当。”
崔安此时自然不敢说是贵妃邀请他去宣华宫的,但心里却早已经将姜钰恨了个半死。她今日倒是将自己撇得挺开,事情从发生到现在居然没有她什么事,甚至连此时她都不曾出现在景安宫。
但是这个臭女人,他迟早有一天会让她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是崔安此时的想法。
而姜婠此时听到崔安的话,却越发哭得厉害起来,一边道:“皇上和太后娘娘还是赐臣妾一死吧,臣妾愿意以死明志……”
此时一旁坐着的徐昭容、李婕妤、郑才人却是一声不吭的,但三人却又是不同的表情。徐昭容在为可能得罪崔家和崔太后惶恐不安,李婕妤则是百无聊赖的看着一副看戏的模样,郑才人则是看看姜婠看看崔安再看看徐昭容,皱了皱眉头,心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宇文烺此时轻轻一笑,开口道:“事涉皇嫂的闺誉,又涉及了宁国公世子。朕初听时候也震惊得很,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今日太后来帮朕拿个主意,今天的事情该怎么解决的好。”
说着又看了看姜婠,越发笑了起来,道:“皇嫂与大皇兄情深意重,大皇兄捐躯沙场,皇家本该厚待大皇兄的未亡人,如今皇嫂受此轻薄。若不能给她一个交代,凭皇嫂的贞烈,恐怕真的会一心求死。到时候就是对天下万民,恐怕都无法交代。太后,您说呢?”
姜婠倒是听出了宇文烺想利用今日之事再压崔家和崔太后的意思了,加之她也不想宇文烺误会她与崔安有私,于是越发哭得凄惨,仿佛自己真是宇文烺口中那个贞烈的人,继续道:“求皇上赐臣妾一死……”
但宇文烺的话不仅姜婠听出来了,崔太后也听出来了。她心里恼得很,今日的事情还没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就想给崔安定罪了。
结果又听宇文烺道:“太后是想现在处置,还是等宁国公进宫后再处置?”
崔太后没有去和宇文烺争辩,转而目光凌厉的看向徐昭容,声音阴寒的唤了一声:“徐昭容。”
徐昭容吓得颤了一下,连忙出列也跟着跪了下来,道:“臣,臣妾在。”
崔太后盯着她问道:“你今日怎么会到宣华宫去的?宣华宫偏僻,别跟哀家说你是路过。”
徐昭容“臣妾,臣妾”了几声,一时却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有宫人向她告密,说贵妃在宣华宫私会外臣,所以她就急匆匆的喊上郑才人和李婕妤去抓奸了吧。
她当时听到有人给她告密的时候并没有十分相信,这大白天的她觉得贵妃不会这么大胆,但她又实在不想错过这能扳倒孟蘅玉的机会。她在想着,万一呢,万一这消息是真的呢。所以她想着这消息就算是假的,她也不过是往宣华宫走一趟,没什么损失,若是这消息是真的,却是千载难逢的可以置孟蘅玉于死地的几乎。
但是谁知道,她进来撞破的会是崔安和姜婠。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崔安和姜婠会出现在宣华宫里。
崔太后见徐昭容不说话,再眼神凌厉的厉声道:“说,有半句虚言哀家绝饶不过你。”
今日的一切都太过巧合,崔太后自然想到崔安是被人算计了。但是崔安能被人算计,却也是因为他自大和胆大妄为的原因。
徐昭容再被这一吓,连忙开口说道:“是,是有个宫人向臣妾告密,说有宫女和公公结对食在宣华宫私会,所以臣妾才会去宣华宫。臣妾没有想到会,会在那里看到宁国公世子和成王妃……”
崔太后冷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真热心,连宫人结对食都管。”
徐昭容张了张嘴,刚想再解释两句,结果看到崔太后已经转过头去看着李婕妤和郑才人了,问道:“李婕妤、郑才人,你们呢,你们又是怎么到宣华宫去的。”
李婕妤笑了笑,道:“臣妾来找郑才人说话,是昭容娘娘请了臣妾和郑才人去的。昭容娘娘一开始倒是没有说清楚是为了什么事,只是说让臣妾和郑才人陪她走一趟。”李婕妤平日与郑才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她却隐去了是贵妃叫人来让她去找郑才人串门这一段省略了。
因为贵妃的原因她在后宫的日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