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没有好事,姜元羲和姜伯锦两人本就没打算让蒋和玉好受。
对,他们已经打算好了,让蒋和玉再一次丢脸。
而且是在雅集宴上这种大宴丢脸哦。
在姜家田庄里让蒋和玉丢脸算什么,在雅集宴上让他丢脸,才是出气呢。
特别是在这些已经被激起了好胜之心以及隐隐对抗蒋和玉之心的郎君们,想来到时候一定会很乐于帮蒋和玉宣传一下的。
都是利索人,决定好了之后,蒋和玉也吩咐侍从将装了豆子的壶提上来。
豆子距离壶口还有一寸,要让矢在装满了豆子的壶中投中本就是难事,还要不能让豆子弹出来,且是蒙着眼来投,这就非常考验手上功夫和耳力了。
一共是十二个人进行比赛,每人手上有五矢,第一轮在五矢之内投进去又没有豆子弹出来的,进第二轮。
当第一个郎君站在红绸巾子之外,手中掂量着矢,调整好自己的姿势,示意侍从给自己蒙上黑布条。
双眼被蒙蔽,耳中听到的就敏感起来,这位郎君手中拿着矢,尝试着找方才的感觉,掂了掂,手一扬,手中矢就投了出去。
“哎哟......”
耳边传来几声叹息声,这位郎君眉头一皱,心一紧,因不知道究竟是投中了弹出了豆子,还是没有投中,第二次投之时,手上就显得迟疑了不少。
五矢之后,这人自己扯下了蒙眼的黑布条,看到壶中了两矢,但壶下垫着的白布上有豆子,其他三矢都在外面,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进不了第二轮了。
第一个人就开局不顺,这让还没有上场的其他人又略微紧张起来。
“五娘,你等会有把握吗?我可是放了十金进去做彩头的,那可是你小哥三个月攒下来的余钱,你可不能让小哥血本无亏啊!”
姜伯锦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手中不停的用折扇敲着自己的掌心。
然后又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这道声音略带着忐忑不安,“有蒋表哥在这里,我怎么敢大言不惭的说稳赢?”
姜伯锦重重的叹息一声,小声的嘀咕,“蒋表哥上次就是这样玩,结果把我们都赢了,真是......”
“嚓”
姜伯锦身旁几人脚下忍不住重了重,不知何人脚下的枯枝被踩断了。
姜伯锦和姜元羲好似一无所觉般,继续小声说着话,越是说,越是让姜伯锦身旁几人看着蒋和玉的眼神越发不对劲。
蒋和玉还不知道,他厌恶的两人又一次偷偷给他挖了坑,此时他正在对面抱手环胸站着,面无表情看着场中其他人投壶的战况。
他越是这般镇定从容,在姜伯锦和姜元羲身边的郎君们看他就越发不忿。
这种不忿在蒋和玉蒙着眼上场,轻轻松松第一矢就投进去之后,升到了极点。
这些人还跟已经下了场的郎君们交头接耳,到了最后,这些人都觉得蒋和玉办事忒不利索。
想出风头想疯了吧,逮着机会就让自己的表弟做和,用言语让大家下不来台,逼着大家跟他一起比试。
但场中也有几个人不是很信的,他们就等着姜元羲上场,看看她投得怎样。
第一矢,不中,碰到了壶壁。
第二矢,还是不中,差一点点,这次是碰到了壶口。
这个时候,姜伯锦溜达达的来到蒋和玉身边,忧心的道:“蒋表哥,你说五娘能不能中一矢?”
碍于涵养,碍于亲戚情面,蒋和玉压抑着自己不要当面呵斥姜伯锦的冲动,对他的话,只是淡淡的给了一个回应,“我怎么知道,五娘是你妹妹,你不是更清楚吗?”
姜伯锦挠了挠头,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从蒋和玉身边走开了。
其他郎君看着这一幕,心中摇头,姜家两个人给蒋和玉做了筏子,这还没用完呢,就这般冷淡的对待。
这是自己上了船,就利索的拆了桥啊!
就是这般短短的两句话时间,姜元羲也投了第三矢,还是不中。
众郎君们纷纷摇头叹息,还剩下两矢,估摸着很难中了。
姜伯锦原本带着一种轻松的心情看着这一切,只是当妹妹第三矢还不中的时候,自己也紧张起来。
五娘不会是马前失蹄吧?
那乐子就大了,没让蒋和玉丢脸,反而成全了他。
姜伯锦已经不再摇着扇子,反而大声的朝着场中的姜元羲喊道:“五娘,我适才去问了蒋表哥你能不能中一矢,蒋表哥说你是我妹妹,我才最清楚,你可不能给小哥丢脸啊!”
这一声突如其来,吸引着其他人去看蒋和玉的神情,恰好见到蒋和玉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只是这微笑在姜伯锦话落之后,显得尤为僵硬。
姜元羲手上的动作一顿,顺着声音的方向转向姜伯锦所在的位置,她明白这是小哥在提醒自己,不要再藏拙了,还剩下两矢,赶紧中一矢好进第二轮。
“小哥,蒋表哥真的这么说么?可是他不是我们的表哥吗?就算是表,那也是哥哥啊,怎么能这样说呢?”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哀伤,她巴掌大的脸被黑布条蒙了一半,偏偏就是这半张脸,还让其他人看到她不可置信的伤心之意。
从姜元羲的语气和神情上,其他人自以为明白了姜元羲那番话的意思——蒋表哥怎么能在利用完他们之后,就不承认他们是弟弟妹妹了呢?
嗯,于是理所当然的,“悲伤的”姜元羲,第四矢,还是不中。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