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庸太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了,哪怕自己上辈子混吃等喝,重要的大事还是记得清楚,再加上重生回来,勤练功、苦读书,又研读祖父带回来的邸报。
以上种种,都让他比其他人多了一种“远见”,所以他最是适合收集情报。
姜元羲正色道:“五哥要为我建立一个情报网,五哥有把握吗?需要什么?”
“五娘,五哥既然来找你,并不是闹着玩的,成与不成,还得试试才知道,五哥如今最需要银钱。”
姜伯庸心知嘴上叫得多大声,不如真的成功建立一个情报网更容易证明自己。
姜元羲倒是赞同这话,没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又道:“五哥需要多少银钱?”
“先头要个万把两银子。”
姜伯庸看着低头沉吟的五娘,心中慨叹不已,上辈子五娘带着姜家的部曲、郑家的部曲帮着姜家打下了一半的江山,可惜还没到最后定江山之时,因着五娘手底下没有多少她自己的人,就被人夺了军权。
又因她功绩太大,最后封了一个护国长公主,位同王爷,他刚回来之时,正值阿爹为她挑选驸马。
不过在他这一年来的暗中观察,五娘与上辈子有很大的不同,五娘如今就如一把出鞘的利刃,发着寒光,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她伤到。
这样子的她,充满了侵略性、攻击性,如果这样的五娘,到了最后依然还被夺了军权,他就把自己的招子挖下来,承认自己瞎了眼。
且就在他的观察中,五娘自己也开始培养手下人了,邵兕虎因着比上辈子早出现一年,五娘如今似乎要把他培养成猛将,在演武场上,这孩子已经成为五娘之下第一人。
又有一点,演武场上多了三个教头,那三个教头的本事,比总教头还厉害,这样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姜家,又屈居于教头之职,却对五娘青睐有加,教五娘比教他们用心多了,他判断这三人应当是冲着五娘来的。
有这四个人在,五娘就有了立足的底气,而他要为五娘做的,除了建立一个情报网之外,就是为五娘网罗手下部曲——上辈子五娘就是吃亏在军队中没有多少自己人,若然五娘自己有一支只听命于她,又战力彪悍的军队,想要夺她的军权,可就不容易了。
姜元羲深思之后,抬起头道:“五哥,你能与我说说要建立怎样的情报网吗?”
先头就要用到万两银子,这不是笔小数目,就算她信任五哥,若然五哥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她也是不会答应的。
姜伯庸将早就打好的腹稿娓娓道来,“五娘,六郎一直帮你打理嫁妆铺子,铺子既可以挣钱,又可以成为我们的耳目,你对天下大势有自己的看法,凑巧,五哥也有一些看法。你看,五哥想要在雁门、上谷、渔阳这里各建一个铺子。”
说到兴起处,姜伯庸用手沾水在案几上画了几个点,以示这是雁门、上谷、渔阳。
姜太傅书房里有一副舆图,姜伯庸去过祖父的书房,看过几眼,并不虞会被姜元羲识破。
姜元羲自然对那幅舆图更熟悉,听到五哥说起这几个地方,眸光精光闪烁,雁门是易守难攻之地,上谷是来往北途必经之所,渔阳是北梁的粮仓存放之地。
她很明白这几个地方代表着什么意思,她抬起头对她轻柔一笑,觉得自己需要对五哥改变一下看法,五哥眼光犀利,还走一步想三步,且五哥选的这几个地方,似乎是早就看透她想要做什么一样。
上辈子这几个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若然五娘能将其牢牢控制,他们又何惧其他几个争霸的枭雄?
“五哥想要在这几个州里开什么样的铺子呢?”姜元羲满是期待的问道。
姜伯庸一笑,“渔阳开一个绸缎铺子、上谷开一个酒楼、雁门开一个文房四宝的铺子。”
姜元羲挑了挑眉头,粮仓之地开绸缎铺子,必经之地开酒楼,易守难攻之地开文房四宝?
“五哥,我还以为你会在粮仓那里开一个粮食铺子呢。”
姜元羲对五哥的安排很满意,不过她有一点疑惑,粮仓那里是全北梁收成最好的地方,为何不近水楼台,在那里开一个粮食铺子。
姜伯庸摇头,“粮食铺子接待的客人一般都是平民百姓,于我们收集情报非常不利。”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姜伯庸知道日后北梁会有一场大饥荒,席卷全境。
那时候很多粮商看到了商机,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准备高价卖出去赚大笔的银钱,结果最后不仅粮食被起义军抢了,也因为富不仁被杀了头,当时有一个粮商背后是荥阳郑家,被牵扯出来之后,荥阳郑家的名声一时在百姓中臭大街——那时已经快到人吃人的地步了,粮商还要囤积粮食高价贩卖,被那些快要饿死的人恨得诅咒祖宗十八代,不少小一点的粮铺被难民冲击,死伤惨重。
他知如今的五娘有能力开粮铺,不过真到闹饥荒的时候,粮铺必难存在,又何必浪费银钱力气?
姜伯庸很想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五娘,让她早有防范,可他不敢。
这世上聪明人不少,他能瞒得过五娘一次,未必能瞒得过五娘第二次,不管用什么借口,哪怕是托梦,次数多了,总会引人生疑,他不想让自己陷入巨大的危险中,更不想自己与五娘之间的兄妹情有所猜忌。
但他可以借由自己建立情报网为底气,日后有什么事,大可以推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