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羲心下微微觉得有些奇怪,五哥似乎...太过急躁。
且养猪与养鸡,当然是养猪才是最好的选择,小猪仔几个月大就能长成,鸡养几个月,也就那么一点肉,能顶什么事呢?
行军打仗若说非要喝汤,猪肉干煮汤再放点青菜也是使得的,又不是在家里享受。
但最终姜元羲还是应了,五哥的态度让她心中即便有疑惑,仍然答应此事,把养鸡跟养猪一样,分给百姓们来饲养就好了。
见五娘应允,姜伯庸再松一口气,紧接着他说起了最后一件事,也是最为重要的事,“五娘,矿山那边地,我们自个儿圈起来吧。”
姜伯庸说的自个儿,是指五娘,是指姜家,而不是指县衙,铁矿之所,必不能落入其他人手中。
那片地本就是一座荒芜之山,要想合情合理的圈下来,直接在县衙里头交上一笔银钱,登记造册过户,就能得到一份地契,只要地契上是姜元羲的名字,姜伯庸一个字都不会反对。
就算被人说以权谋私也在所不惜。
本来他们确实就是以权谋私,都要谋陈氏屁股底下那张椅子了,姜伯庸从未觉得自己是个正义之士,成就大业之时,有些手段要用的就用。
姜元羲眉目不动,“好,我会与徐大人说一声圈地的事。”
姜元羲也是这个想法,至于把铁矿之事跟徐峰交底,是不可能的,人心难测,她不想在万事开头之际,用如此大的利益来检验人心。
等她真正把丹阳县掌握手中,就是徐峰知道内情之时。
姜伯庸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遗漏了,与姜元羲闲聊几句,问了一下太学院和庄子里部曲操练之事,又离去,他还有很多事要忙,除了要制作身份牌子之外,也是时候要铺开他更大的情报网了。
姜元羲等五哥离去,扬声朝外叫了一声,“来人!”
有侍女匆匆进来,福了福身,“五娘子有何吩咐?”
“朱先生和小哥若是回来,请他们过来我这里一趟。”
“诺。”
过了半个时辰,朱学真与姜伯锦联袂而来。
“五娘,听说你找我们?”姜伯锦人未到,声先到。
姜元羲脸上露出笑容,“朱先生,小哥,请坐。”
亲自给两人上了茶,姜元羲先对姜伯锦道:“五哥,我要派人送信家去,你先去那边的案几给爹娘写信吧,我与朱先生有事要谈。”
姜伯锦喝了一杯茶,抹了抹嘴,去另一边的案几埋头写信。
“朱先生,如今勘察田地之事进展如何?”姜元羲开门见山的问道。
朱学真神色颇见欢喜,嘴角的笑容一直不断,“我已经把丹阳县方圆二十里地都看过一遍了,选了不少适合种植稻谷的荒芜之地,正想来找你说这事,我想让你给我派一些人手,趁着现在七月把秧苗种下去。
打从我来到丹阳县的第一天起,去百姓田里勘察过他们的田地之后,第二天就开始育秧了,如今已经把我七成的稻种都育苗,只等着你让人把地给开垦之后栽种。”
朱学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府上伺候他的仆从都跟着来了,这些仆从别的事可能做得不够好,但对育秧一事,朱学真是很放心的。
姜元羲神色一喜,“先生已经把秧苗育好了?约莫能栽种多少亩?”
朱学真伸出一个手掌,翻了翻,“十倾地。”
姜元羲笑容更甚,“好好好,甚好,我明儿就让上千的部曲来帮你。”
十倾地不是个小数目,足足上千亩地,姜元羲很担忧部曲不够用,耽误了耕种。
“水稻栽种要水,不知先生选的地可有水流经过?”姜元羲想起水田,又眉峰微拧。
“你放心,你应当知道有一条大江从邻县那边流经这边,那条大江婉转曲流,这里的百姓们很聪明,沿着这条大江开凿了不少小溪流,在小溪流附近开垦种植。我让你加派人手给我,也是因着我想让他们挖一条小溪流出来,如此就不必担忧灌水之事。”
朱学真这些天几乎把丹阳县都走遍了,对丹阳县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也就明白为何丹阳县的土地如此肥厚,荒芜之地甚多。
一来是开垦荒芜之地很耗费劳力,一年两熟就保证了百姓们的口粮绰绰有余,小富即安之下,甚少有百姓想着去开垦荒地,二来也是因为开凿小溪更耗费劳力,且一旦他们挖的地方不对,很容易造成泥土流失,丹阳县历史上就出现过不少次这样的事,花费了一个月开凿出来的小溪,旁经的田地不能栽种粮食,甚至时常日久之下造成附近越来越多的田地渐渐少了泥土,吓得百姓们赶紧把小溪填上了,这才保住了那一片的土地。
朱学真不同,丹阳县的百姓们不懂如何选取合适的地方开凿溪流,他懂,只要给他人手就足以。
听朱学真事事都考虑周全,姜元羲心下欣喜不已,觉得把朱学真拐过来的决定真是做得太对了,术业有专攻,这种事就应该让农家中人来领头。
“冒昧问先生一个问题,不知先生的稻种,一亩产多少?”姜元羲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很久了,一直想问,此前只知道朱学真有重大突破,还没来得及细问。
“北梁上好的水田,一亩也就只有一石左右,这里的田地肥厚,能亩产两石,若是能在这个地方栽种我的稻种,最起码亩产能有三石!”
饶是姜元羲素来沉稳,也不禁倒吸一口气。
北梁的百姓甚少能天天吃饱肚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