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旭曾经有过管理一郡之城的经验,崔玉书也擅长管理民生庶务,有两人在,姜元羲对此很是放心。
只要这些主动臣服的人不出幺蛾子,她都会予以厚待,当然,不适合在官位上待着的人她也不会手软,正好由姜氏子填补进去,更进一步让她牢牢掌握其中。
姜元羲朝郑依楠微微颔首,“郑大人请起吧,你放心,祁东县既已归附丹阳县,我自会保祁东县安危,绝不会让他有失的。”
郑依楠没想到事情会转变得这般快,这才多久,她就从去打探丹阳县虚实变成臣服姜五娘。
她眸色复杂的看着骑在大马上,英姿飒爽的姜元羲,这种不输男儿的气势,她比不了,也难怪今时今日,是她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她。
姜元羲朝她又一点头,“郑大人,我们先行一步。”
说罢,带着人缓缓从祁东县城门前离去,继续往前。
郑依楠站在那儿,有些麻木的看着源源不断的军士从她眼前经过,及至她看到了姜伯庸骑着马从远至近,心中一慌。
他也要跟着出征吗?
她眸中带着忧色的看着姜伯庸,等他骑着马走到她身前之时,她没忍住上前两步,低声道:“你要小心。”
姜伯庸转头看向她,对上一双诚挚的眸子,轻轻蹙了蹙眉,见着她苍白的脸色,不知怎的,心头软了软,朝她微微颔首,马不停蹄的继续往前。
跟在姜伯庸身后的姜家部曲们有好些个都听到了郑依楠那话,相互之间纷纷挤眉弄眼,他们都知道祁东县县令的身份是何人,如今来看,他们家的五郎君怕是让一颗少女心牢牢记挂在心上呢。
郑依楠仿佛磐石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姜伯庸的身影,及至被军士们遮掩了踪迹,这才收回目光。
她旁边的郑和安既心疼妹妹,又带上了一丝火气,“三娘,你方才鲁莽了。”
郑依楠抿了抿唇,声音低不可闻的呢喃了一句,“我只恨我以前没有更鲁莽。”
不然也不至于在他上战场之时,还不知道她对他的心意。
她的声音太小,郑和安没听到,不禁皱眉问她:“你说什么?”
郑依楠按捺住心中对姜伯庸的担忧,正色道:“二哥,你说这次姜五娘出征,胃口有多大?”
郑和安沉默了片刻,艰难的开口,“雁门关?”
郑依楠也默然了,跟她猜想的一样,在她看到姜元羲带了这么多武器精良的军士出征,就明白大概只有雁门关才能满足她的胃口了。
郑依楠深吸一口气,“我们等等结果,若是姜五娘真的把雁门关夺了,那我们就劝祖父辅佐姜家。”
这一回,郑和安没有再反驳。
“走吧,我们去协助姜大郎他们。”郑依楠当先走向姜伯旭,有她这个县令在,能省了姜伯旭和崔玉书很多时间。
及至再行百里,姜元羲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城池外。
康水,这次她目标中的第一个郡城。
守城门的军士早就崩直了身体,一面派人去通知郡守,一边色厉内荏的指着姜元羲,“来者何人,停住,不准再靠前!”
姜元羲勒住了马儿,她一停,她身后三千骑兵也停了下来,摆出了冲锋的战阵。
至于再往后的步兵们,守城门的军士看不到,在城墙上的军士冷汗都下来了,差点站立不稳,他们郡城,就只有过百的衙役军士,这么一点人,在铁骑之下,能抵挡一刻钟的时间吗?
城门下的军士们想要关城门,但面对着手持弓箭的弓箭手,又不敢轻举妄动。
郡守在军士的搀扶下脚步踉跄的走到了城墙上,打眼望去,倒吸一口凉气,他身后跌跌撞撞跟着的官员们呢喃失声,“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军士?”
没人能回答他。
姜元羲扭头望向城墙,朗声道:“上头的可是康水郡守?我乃丹阳县县令,我们想要从康水借路过一下。”
康水郡守面色狠狠一变,从此处借过,借了还能还吗?
“大人,该如何是好?”身后的官员们七嘴八舌的问道。
郡守看一眼那黑压压的人群,心就抽一下,“这么多军队呢,你们说该怎么办?”
官员们又不出声了,做起了缩头乌龟,他们又不蠢,知道姜元羲的意思,要是这会儿由他们出言说放他们进城,这后果他们可担不着。
圣上怪罪下来,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康水郡守一见属下如此作态,冷笑一声,“那就传令下去,关城门,坚决不给这些人路过吧。”
官员们齐齐色变,“大人不可!”
康水郡守冷笑:“不可?那你们说怎么办?”
官员们面面相觑,顿感棘手。
那边姜元羲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郡守大人,还请让我们从此地借过一下。”
郡守面色变幻不定,一想到自己老爹老娘媳妇儿孩子们都跟着他在任上,终于下了决定,“走吧,去迎他们入城。”
有不少官员们心下松了一口气,纷纷跟上郡守的脚步下了城墙。
郡守带着人来到姜元羲两丈远,朝她拱了拱手,“姜大人,不知你带着这么多军士来此是为何?”
姜元羲勾了勾唇,“征伐白眉军。”
这一瞬间,康水官员们心中齐齐骂娘,这话骗鬼呢。
然而形势逼人,他们只能当真的听。
郡守直面着铁骑带来的威势,庆幸自己没有负隅顽抗,特别是数千铁骑竟然没有丝毫动弹的,这种令行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