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西域的冬天过于寒冷,流伊整日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君岳屡屡为此事头疼不已,他不清楚流伊这个样子,究竟是所谓的后遗症,还是她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君岳,你怎么了?”流伊坐起身,低声问道。
君岳回过头看她,眸子里尽是担忧之色,“近日见你总是没有精神,可是身体乏了?”
流伊摇了摇头,安抚一笑,“在宫中日复一日,无聊了些,你不要担心。”
君岳头疼不已,她这幅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着实让人担忧。与之相处了这么久,他还真没有明确的意识到,她真正喜欢些什么。难道,他对流伊已经开始达到这种粗心大意的程度了?
他摇了摇头,抛开心中杂念,忽的开口问道:“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流伊迷茫的看向他,没有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意思,随口问道:“去哪儿?”
“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君岳迈步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
流伊心头一跳,这或许是个找回记忆的好机会。宫中蛊师都是君岳的亲信,她若有半点行动,都会被他第一时间察觉。而眼下离开宫中的事,是又君岳自己提起,总归不会疑神疑鬼。
想到此,流伊轻轻点了点头,“出去走走也好,这宫中确实没有什么乐趣。”
她的话,让君岳想起了流桑。久经风月的老手,竟会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中,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好在流桑是个聪明人,将自己受伤的事压了下去,但总归逃不过他的耳朵。
正巧流伊近日心神不宁,郁郁寡欢。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带她出去转转,也好给流桑腾出一点空间。大概这家伙,得有一阵子不愿意见他了吧?呵,别扭的男人。
流伊不知他心中作何想法,也不敢表现的太过热烈,以至于应了此事后,她便重新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君岳:“流伊...”
流伊没有睁开眼,而是语气没有波澜的问道:“怎么?”
“乖,别睡了,我们现在就走。”
流伊彻底清醒,睁开眼睛诧异的看着他,“现在?”
君岳见她疑惑的样子,担心她会胡思乱想,便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这般睡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总要知道,你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这样啊...”流伊沉吟一声,犹豫了一会儿,慢腾腾的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吧。”她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多么期待,似乎只是为了不让君岳担心,才耐着困意决定陪他出去。
君岳放心的松了口气,迈步追上流伊的脚步,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而另一边,听说了君岳出宫的事,流桑并没有太过的反应。他一脸忧郁的看着自己被狠狠踢了一脚的“兄弟”,惆怅的呼出一口气。
三天前,石素光不知从何处,捡来了一个尤物。若西域的女子普遍妖娆,那女子便可以用媚来形容。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引着男人的呼吸,随着她身体的忽高忽低,而心跳加速。
几乎是第一眼,流桑便看中了那个女子。只不过她的眼睛,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满门心思,都在想着石素光。这件事,石素光并没有隐瞒流桑,他告诉流桑,这女子是他碰巧救下来的,只不过他不好这口,这才想起万花丛中过,却片刻不停留的流桑。
流桑对此事极为满意,一方面,他确实不在意这女子心系于谁,另一方面,石素光如此说便是给足了他的面子,若他还因这等小事拒绝,必定会让石素光对他起了反感之心。
就这样,女子被迫留在了宫中。流桑起初为了让她适应宫中环境,特地派人好生伺候了两天,并没有上门打扰。他以为,没有女子能面对宫中繁华而无动于衷,就算他不主动去示好,那女子也必定会想方设法的见到他。
哪曾想,流桑苦苦等了两天,那女子非但无动于衷,反而沾沾自喜了好一阵子。
这件事,要从流桑每晚偷鸡摸狗的扒房顶偷窥女子闺房说起。流桑长这么大,都没有做过这种没有风度的事,可偏偏因为这女子,他便没有脑子的做了,并且做的大义凛然,无所畏惧。
而正是因为他飞蛾扑火一般的决定,让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那就是他自认为的繁华,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在这女子面前,竟然一文不值。她欣喜于自己没有上门打扰,沉浸在安稳的日子中,无法自拔。
流桑气急败坏的回到了住处,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有睡的踏实。盯着一双熊猫眼四处闲逛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熬到了黑夜,流桑又一次不死心的爬上了房顶,他依然固执的相信自己的理念,从始而终。
可让他失望的是,那女子确实对他不屑一顾,甚至将石素光的画像摆在床头,供以观赏。这算什么事?
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流桑怒了。她对自己不屑一顾也就算了,既然做了他的女人,怎么能朝三暮四的想别人?况且,还是一个留着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流桑憋了一肚子火,又是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熬到了清晨,流桑唤人穿戴好了衣物,便迫不及待的朝着女子住处赶去。他将宫中最好的珠宝和玉石,全部命人带了过去。
女子见到来人,先是眸子闪了闪,随后便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流桑看在眼中,心里恨得牙痒痒。他若不是扒了她的房顶,还不知道她有这般好的演技,就连自己也险些被她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