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伊顺着声音的来源走去,每走一步,脑海中的记忆便与之相吻合。她看见了那男人的脸,迎着光,满眼笑意的朝着她招手。流伊忽然有些想哭,她竟看懂了那男人眼中隐藏的情绪。好像为了等待这一幕,他不知期待了多久。
君岳是被手臂湿润的触感惊醒过来的,他傻愣愣看着梦中泪流满脸的流伊,不知想起了什么伤心的过往。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近在咫尺,他忍不住伸出手,拂去流伊脸上残留的泪痕。
“流伊?”
流伊朝着那男人的方向奔跑着,分明就在眼前,可她筋疲力尽的跑了很久,却还是没有拉近半点距离。她开始气馁,开始绝望,她哭喊着,想要叫出那男人的名字。可她却记不起来,什么都记不起来。
男人安抚似的笑了笑,朝着她伸出手。流伊像被激发了某种斗志,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努力朝着男人的方向奔跑着。
近了,她很快就能触摸到男人的手臂,他脸上的眉眼开始清晰,甚至能看清扩张的毛孔和此起彼伏的胸膛。男人张开手,像在等着她的拥抱,嘴角的笑容那般温柔,让她沉沦。
君岳不知流伊在梦中遇到了什么事,她最初哭的那般伤心,如今却能笑的这般甜蜜。不知为何,君岳开始心慌,他用力摇晃着流伊的身体,并大声喊着她的名字:“流伊,醒醒!”
流伊终于靠近了那个男人,她伸出手,正欲与之触碰。可意识逐渐开始清晰,她从梦中惊醒,恼火的朝着君岳看去。【】
君岳一愣,流伊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打扰了她的什么好事。所以,流伊才一脸责怪的看着他。
流伊只恼火了瞬间,便收敛了心思。她揉了揉眉心,努力回想梦里发生的一切,与上次相同,她竟彻底失去了梦中的那段记忆。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她碰上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随后她头疼的厉害,晕了过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回到了宫中,被君岳从梦中拉回到现实中。
君岳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柔声问道:“怎么样?头还疼吗?”
流伊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是流惜发现了你昏迷在巷口,所以带你回来的。”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你昨日去了哪儿?为什么会出现在巷口,可是遇到了什么人?”
流伊眸子闪了闪,直觉告诉她,在还没有确认那个男人的身份之前,这件事不应该告诉君岳。所以,她选择了隐瞒,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也忘记了,与你们失散以后,我便被人群带到了巷口。脑子里一闪而过某些熟悉的画面,我猜测那可能与我失去的记忆有关,所以企图回忆些什么。但当我陷入回忆中的时候,头便疼的厉害,最终晕了过去。”
君岳听得心惊肉跳,对她的话丝毫不怀疑。相反的,他庆幸流伊的记忆,卡在了至关重要的位置。
两人心怀鬼胎,谁也不肯与谁对视。流伊躺在床上,努力回忆梦中的场景,可那些记忆,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君岳替她打好了温水,唤她起来洗漱,自己整理床铺。花月容登门造访的时候,总算打破了两人尴尬的相处方式。
“公主,你醒了?”花月容带着流惜走入房中,与君岳对视一眼,便别过了脸。
流伊并未察觉到两人的小插曲,她温柔的笑了笑,开口说道:“牢你挂念了,我已经没事了,别担心。”
花月容夸张的叹了口气,“你吓死我了,流桑问起来,我还真没办法交代。”
流伊眨眨眼睛,调皮一笑,“你告诉哥哥,我突然就凭空消失了,他大概会真的信以为真。”
“不是吧?”花月容明显不信,流桑怎么看,都不会傻到这种程度。
流伊走上前拉了拉君岳的袖子,君岳这才无奈的回过头看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想让我出卖兄弟?”
“你只是在陈述个事实,应该不算是出卖。”流伊下意识反驳,竟难得伶牙俐齿了一回。
君岳无声的笑了笑,朝着花月容开口说道:“与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她别的没有学会,竟学会了怎么与人斗嘴。”
“这难道不是好事?”花月容眼眸含笑,开口问道。
君岳哑口无言,只能一五一十的将流桑儿时天马行空的思想,告诉了花月容。
“流桑小时候,不知从谁的口中听说了有关神鬼的传说。他自幼就固执的相信,这些东西真实存在,也不知描述这些东西的那人,给他造成了什么样的阴影。宫中稀奇古怪的事经常发生,他就习惯性的全部都推到那些事的身上。”
花月容大笑出声,两人熟络的样子,像是多年之交的好友。流伊并未觉得他与花月容之间,会有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暧昧之事。毕竟,他看向花月容的眼神,只有波澜不惊的死寂,和被他掩藏极深的防备。
似乎想起了什么事,花月容看向流伊,不经意的问道:“公主,你昨日去了哪?我们各处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你的行踪。”
流伊故作认真的仔细回想一番,开口说道:“我也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宫中了。”
“该不会是梦游了吧?”花月容刻意说的这般离谱,目的是为了减轻流伊的怀疑。
果然流伊听言,忍不住轻笑出声,“怎么会,你竟是取笑于我。”
花月容没有反驳,只淡淡笑了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