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傲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眉眼间尽是喜悦之色。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有关祛除体内寄生虫的所有草药,确认只有那一味被她遗忘了很久,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它无疑。
南宫烨一头雾水,她的兴奋来的莫名其妙。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让她喜悦的根源,出自哪里。
“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宋傲晴用力点了点头,笑的眼角都堆积了一层泪水。
南宫烨伸手替她抹去,摇头失笑:“有那么激动?”
宋傲晴摆了摆手,也意识到她的情绪太过激动,赶忙收敛了许多。尽管如此,眸子里的笑意,却丝毫遮掩不住。
“这件事被渲染的太夸张,以至于当初听到的时候,我并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南宫烨被她扰了睡意,也精神了不少。见她说的神秘,样子也极为专注,反而勾起了他对此事的兴趣。
他坐起身,低下头看着她,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缓缓说道:“如此,你便讲一讲,是什么事,让你这般不肯信服。”
宋傲晴眸子里的笑意深了深,开口说道:“师傅说过,南凉有一隐世种族,被成为唇盘族。”
“那里的女子,自幼被长辈们在口中放置足够容纳的瓷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间断。”
“瓷盘随着女子的芳龄逐渐加大,在唇盘族,越是瓷盘大的女子,在族中的地位就越是高。”
“更重要的是,那里的族长,是一个女子。”
南宫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确实不太容易让人信服。”
宋傲晴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隙,接着说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了。”
“你需要的最后一味药引,在南凉?”
“没错,而且是唇盘族的圣物。”
南宫烨叹了口气,“圣物对每一个种族都是无比重要,尤其是已经隐世的种族,多数排斥外族人。”
宋傲晴耸了耸肩,一阵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哈,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南宫烨看着她的睡颜,笑着摇了摇头,过去怎么没有发现,她这人竟是没心没肺的吗?还是她已经,有了应对唇盘族人的办法?
他想不通透,也就不在仔细去想。总之为了祛除她体内蛊虫,不管唇盘族人有多排斥外族人,他们都必须得到那所谓的圣物。
而南宫烨不知道的是,宋傲晴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她想到,师傅说过,那最后一味药引虽然是唇盘族圣物,却并不是只有那唯一的一个,而是蔓延着整个唇盘族,处处可见。
宋傲晴的想法很简单,不管唇盘族的人愿不愿意他们去采摘,就算是偷,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那药引只不过是花的种类之一,就算藏在衣物中,也不会被人察觉。与其它花种不同的地方是,它只会生长在唇盘族,这也是为什么,能够成为圣物的原因。
一夜好梦,宋傲晴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侧已然空无一人。她摸了摸凹进去的位置,那人体温还有所残留,大概离开不到半个时辰。
她伸展着腰肢,扭了扭酸涩的脖颈,推开门走了出去。
岛民们虽然对她有所防备,可一段时间下来,见她并没有主动招惹的意思,便也习惯了她的突然安静。
倒是隔壁的兰嫂,依旧对她一副怕得要死,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对此,宋傲晴表示,尽管这张脸带给岛民的恐惧让她感到心存愧疚,但造成这种事发生的正不是她,而是那在她体内,睡的昏天暗地的流伊。
哦不,准确的说,是她那出现了意外的容器。
宋傲晴漫无目的的游逛着,心思逐渐飘的远了,又被周围岛民的忙碌拉回到现实中。
曾经,她以为自己会像这些岛民一样,安居乐业,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可是没有想到,一场联姻把她带入到深渊,也或许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走完这局棋。
“宋骜!”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宋傲晴没有回头,便已然猜测到来人究竟是谁。这世上能如此有恃无恐叫她宋骜的,怕也就只有梁潇一人。
肩膀被人轻松拍了拍,宋傲晴回过头,眸子闪了闪。
记得刚见到梁潇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身高不及她胸口的孩子,如今,竟已然长成与自己身高相仿的模样。他就这样笑盈盈的看着她,没有半点杂念和算计,一如当初那般美好。
“在干什么呢?”梁潇走到她身侧,开口问道。
宋傲晴叹了口气,“屋里太闷了,我出来走走。”
梁潇看着她,不解问道:“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是师傅惹你了吗?还是...你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她面朝大海,心情从未有过的平静。不知不觉,她离开浣月,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按照浣月的习俗,像她这般大小的女子,早已经有了自己的丈夫,甚至已经有了孩子。
离开这么久,她的人生已经偏离了起初的轨迹,变得让她无法掌握。可未来就在她眼前,在过不久,一切就都要结束了。
“你想念家乡吗?”她转头老着梁潇,声音轻柔。
梁潇笑容逐渐收敛,小脸黝黑却坚定,眸子黑白分明却认真。他看着宋傲晴的眼睛,声音透过海风,清清楚楚的传递到她的耳边,“宋骜,这一生,我唯一不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
如果没有遇见,他或许还是一个鲜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