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宋傲晴的房门口,突然出现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他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生怕被人察觉到他的意图。
终于,人影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他凭借记忆里的位置,摸索着找寻一行人随身携带的包裹。
梁潇的姐姐朦胧中醒来,眼见黑暗中浮现一道模糊的身影,被狠狠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正欲失声尖叫,被人快速捂住了嘴巴,阻止了她下意识的举动。
“唔...”
人影警觉的听到声音,快速抓起包裹,朝着门外的方向跑去。
“咣!”
“哎呦...”
只听一声巨响,那人影华丽丽的撞在紧闭的房门上,跌倒在地。
房间的油灯被人点亮,几人终于看清了黑夜中的不速之客。谁都没有觉得意外,甚至发生的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宋傲晴笑眯眯的蹲在地上,开口问道:“大叔,这三更半夜的,你跑进我们的房间做什么?”
未等中年男人反应,她便紧接着说道:“这包裹看着眼熟,大叔你难道入夜走错了房门,顺便拿错了包裹?”
阴阳怪气的语调,瞬间让中年男人老脸涨红,硬是被她讽刺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宋傲晴向来懂得适可而止,她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到南宫烨身侧。
南宫烨笑了笑,忍不住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对着还在愣神的中年男人说道:“大叔,你缺什么跟我们要就是了,何必做这种不堪入目的事。”
中年男人脸色发青,正欲说些什么,被梁潇抢先了一步,开口说道:“大叔,你该不会是一分钱都不打算留给我们吧?”
“够了!你们究竟想要我怎样?”
“呦呵,脾气还挺大!”花月容抱胸站在一边,凉凉笑道。
偷东西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中年大叔瞪了她一眼,这些人根本就是故意的,从他走进这间屋子开始,哦,不对,应该说,从他们见到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把他的心思全部看透。所以他现在,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只会被人当笑话一样看待。
宋傲晴看够了戏,与南宫烨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又极有默契的别过了头。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一场错觉。
“大叔,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你看如何?”
中年男人朝着说话的那人看去,女子歪着头,一头秀发随意披在肩上,中原人极为注重礼仪,她这般随性,倒更不像是个有身份的人。
可越是这般,就越是证明了,这女子有多么的不简单。一行六人中,显然以她和她身侧负手而立的男人为首。
“做什么交易?”
宋傲晴眨眨眼睛,缓缓说道:“如若也没有猜错的话,您是南凉的族长,否则,也不会轻易把我们带到城中。”
中年男人没有反驳,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没错,我确实是土城的族长。”
“南凉贫苦,不论是物资还是人脉,都是十分欠缺的。作为族长,你很失败。”她就站在原地,收敛了笑意,没有谴责和教训,只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中年男人低下头,间接性默认了宋傲晴的话。
“我没有办法解决这一切,只能从到这里来游玩的人身上,挖一些油水。可那一点油水,根本解决不了什么。”
他的样子有些颓废,因低着头,众人无法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勉强通过他的声音,判断着他此时的心情。
眼前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中年男人抬起头朝着女子看去,不由得愣了愣。
“我可以帮你,如果你信任我。”
像贯穿了魔法的话语,一遍又一遍的在中年男人的脑海中回荡。
我可以帮你,如果你信任我。
该不该信任她,一念之差,或者天堂,或者地狱。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可爱的小姑娘,除了信任,他别无选择。
“那么,我们就来谈一谈吧。”
“好。”
中年男人接过花月容递给他的纸笔,为了以表诚意,特地画了一张完整的唇盘族分布图。唇盘族的人对庞族防备心很重,他们居住的地盘被日夜看守,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传到族长的耳中。
据说曾经有一不知情商家小姐,碰巧经过,见唇盘族圣物开的好看,顺从本心亲手摘下一朵,戴在头上。
最终她被唇盘族的人视为侵略者,活活将其烧死,并拒绝将遗骨归还给她的家人。
“啧,还真是张狂。”
梁潇摇了摇头,难得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不,他们只是习惯了。”
“这跟习惯有什么关系?”花月容嗤笑一声,面露不屑。
宋傲晴见梁潇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终是于心不忍,开口替他解释道:“梁潇是说,多年以来,他们的祖先已经让他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应当的,就好像鲜卑人生来就视为昆仑族的人为奴隶一样。”
花月容心知自己误会了梁潇的话,扁了扁嘴,开口问道:“你自己怎么不说清楚?”
梁潇挠了挠头,羞涩一笑,“我表达能力有限,这不是你的错。”
花月容愣了愣,难得没有替自己辩解。她此生遇见过最单纯的人,除了梁潇,就是自以为很聪明的流惜。这两人性格虽然天差地别,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没有安全感,急切想要找寻依赖。
宋傲晴尚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