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的心紧张得跳了起来,她仔细一看,婴垣正站立在一座高大的石牌坊面前,牌坊正中写着“云外天”三个黑体大字,遒劲有力的笔体凸显着主人的放荡不羁和霸气外漏。
她愣了一下,心里想道,婴垣这是在哪里?
没等她问话,婴垣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凌厉地向她射来,半夏吓了一跳,刚才一定要见他的气势瞬间被他带着寒意的目光打压下去一大半,她强自稳定了心神,说道:“我想见你。”
大家听着这充满歧义的类似表白的话语都吃惊不小,静静地等着看浮影中英俊潇洒的冰冷美男的反应。
婴垣的目光突然松了一下,半夏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紧接着说道:“我需要你帮忙。”
“呼……”众人又被她这句扫兴的话搅得兴致全无,纷纷向她投来鄙视的目光。
婴垣恢复了惯常冷淡疏离的神色,说道:“过来。”
半夏一惊,害怕自己听错了,又问道:“什么?”
话音未落,她忽然觉得身子腾空飞起,仿佛在空中转了个大圈,接着她的身体竟然向着浮影中飞去。
半夏很害怕自己的头会撞到像镜子一样的东西然后头破血流,吓得她紧闭上双眼,头皮发麻,毛发倒竖。
很奇怪,她的头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仿佛穿过了一片虚无缥缈的幻境,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站到了婴垣的身边。
半夏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石头牌坊,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穿透了浮影,来到婴垣旁边,于是,她试探着拽了拽婴垣的宽大的衣袖。
而后者微微蹙眉,显示着自己的不满,最终没说什么。
竟然是真的!半夏感受着婴垣衣袖真实的触感,惊叹道:“我居然能穿过空间阻隔,好神奇!”
“不是你想的那样,”婴垣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是一个隐藏于外界的暗门,我刚才一直在找它,本就在你身旁。”
“啊?”半夏听了更加惊讶,道:“原来是这样!那这是谁家宅子,要建得这样隐蔽?”
“跟我来吧。”婴垣不答话,往牌坊里面走去。
刚一进门,就有一个守卫拦住了去路,婴垣手掌向上一托,一块玉牌在他掌心上方飘着,盈盈的闪着光,他对那守卫说道:“通禀你家家主,天界婴垣来访。”
那守卫看到那玉牌愣了一下,眼中都是震惊之色,立即接了那玉牌便要往里跑去,忽听头顶传来一声年轻男子的声音命令道:“不用通传了,殿下大驾,谁敢不迎?请进吧。”
那守卫一听,立即躬身把玉牌交还给婴垣,又恭敬的将他和半夏请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宅院,亭台水榭,奇花异草,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婴垣在前面走着,步履稳健,一步不停,跟在后面的半夏却到处东张西望,惊叹这里同外面萧索的秋景全然不同的春意盎然。
过了一座小桥,他们来到一座高大的殿宇前,婴垣停住脚步,半夏往前一看,一位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负手立于殿前,他的面容美艳绝伦,同婴垣天神般的面容相比,有一种强烈的阴柔之美。
他的发丝简单的束于脑后,有几缕青丝不羁的散在脸庞两侧,更衬得他面如美玉,看到婴垣身后忽闪着大眼睛,一看便是涉世未深的半夏,他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唇角勾起,他仿佛心情愉悦,问道:“殿下尊驾,有失远迎,这位是?”
他侧头看着半夏,笑问道。
“这是半夏。”婴垣不转身,冷然回答道,并不刻意解释她的身份。
邪魅的笑容又在年轻男子脸上浮现出来,他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侧身让道:“里面请。”
半夏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那名男子露出玩味的笑容,看得她浑身发毛,只好勉强向他笑了一下,便紧跟在婴垣身后进了殿门。
大殿里的布置精致典雅,软烟罗的窗纱,浅粉色的帘帐从高高的殿堂顶部垂下,微风一吹,帘帐轻动,淡淡的异香扑鼻而来,让人有种如痴如醉的感觉。
婴垣和半夏坐下后,有穿着白衣的侍女立即给他们奉上茶盏,半夏定睛一看,那茶盏通体圆润晶莹,竟是由上等美玉制成。
揭开茶盏的盖,几片青叶在碧绿的玉液中沉浮,如同在刻意舞蹈一般,清新的茶香顿时萦绕周身。
婴垣面色清冷的说道:“云醉隐居在这云外天几百年了,心愿还未达成?”
被他称作云醉的年轻男子面色倏尔一冷,接着笑道:“殿下洞察秋毫,云醉还有什么话可说?左右我已不是仙,天界再也无法约束与我,帝君难不成还想囚禁我于天牢不成?”
“你既然选择了堕仙,又隐居于此不问世事,帝君尊上又能奈你何?唯有扼腕叹息而已。”婴垣说道。
“哈!扼腕叹息?殿下莫要玩笑了!帝君若真的怜惜云醉,当日便不会派遣了十万天兵来围追堵截,致我今日之痛!”云醉凛了眉目,一丝恨意自他眼中泄出。
半夏听了心里一惊,这位美貌绝伦的男子,竟然是堕仙?
她曾经听水玉给她讲过,堕仙者,虽有仙体,然已入魔道,不掌仙位,不为魔驱,是为三界共同孤立和排斥的异类。
堕仙的人,要么是受了巨大的刺激,自甘堕落,要么是犯了大错,天界的惩罚,万劫不复。
眼前这位狂傲不羁的云醉,又是因何堕仙?
“这次来云外天,我有件事情。”婴垣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