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皱眉往刘海的脸上看了一眼,脸上明显有一些愕然,但紧接着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刘海一眼,眼神里有一丝不解。
“这位丈人,我平白无故的在这里走,你却这样把我撞出来,恐怕不是我的错吧?”
刘海捂着自己的腰,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筐子。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刚才被这大汉撞倒的时候,刘海的腰正好垫在这筐子上,直接把筐子压得散了架,眼看着是不能再用。
在这种情况之下,刘海怎么可能还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他没好气的瞪了那大汉一眼,半蹲下身子,把筐子的碎片装进另一个筐子里。
那大汉往旁边让了让,让出门口的位置,才皱着眉打量了刘海一眼,见他衣衫褴褛,眼神不自觉的就变得和缓起来。
“不就是一个筐子嘛,我再赔你一个就是,不用表现得这么可怜巴巴,男子汉大丈夫,别跟个小娘子似的,赶快站起来!”
刘海把筐子重新背起来,眼神里虽然仍然有些心疼,但是听到大汉的话之后,也不由得和缓起来,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只是他还没有说话,玄奘就直接凑了过来。
“竟不知程泸州什么时候回来长安的,您一向可安好?这一别可是两年没见。”
刘海匪夷所思的盯着玄奘,这家伙怎么什么人都认识?该不会真的是玄奘吧?
等会,他说面前这是谁?
刘海的眼神重新看向那大汉,见他显然愣了一下,然后才仔细的打量了玄奘一眼。
他眼神里一直有思索涌动,却逐渐亮了起来。
“原来是玄奘法师,我老程这两年没在长安,没想到法师竟然还记得我。不过说实在的法师现在可是跟两年前有点变化,胖了许多。”
原来他真的是玄奘法师?刘海略带惊愕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太过激动。
不过…胖了许多?刘海纳闷的看着玄奘。
这家伙也没多胖,以前得瘦成什么样?
“都是圣人招待,才让我这样。不知程泸州这次回来要待几日?还是就这样留下?”
程泸州?这年头都是用官职来称呼人的,这个程泸州莫非指的是泸州刺史?
刘海眼神略微闪烁了一下,大脑正在急剧的运算当中,虽然他并不清楚现在的泸州刺史究竟是谁,但是姓程的话…可能性就很小。
毕竟在唐初,深受李世民宠幸的臣子,又姓程的话,也只有那一位吧。
程咬金,未来的卢国公程知节。
刘海眼睛一亮,已经开始思考什么跟这位程泸州打好关系,这可算是一位金大腿。
在古代的封建社会里面,他现在所处的地位应该算是很低的,但程知节可就不一样。
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若是能够在关键时刻护住自己的话,在这里不亚于一块免死金牌。
玄奘并没有理会刘海怪异的眼神,他朝着程知节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才往旁边挪了一步。
程知节又偏过头去若有所思的仔细看了刘海一眼,才跟着玄奘往旁边挪动了两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玄奘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小贝,你知道他是谁吗?”
刘海背着筐子,强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走到小贝旁边低下头,眼睛里都带着亮光。
“刚才玄奘法师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程泸州。”
小贝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她睁开眼睛,有些诧异的看了刘海一眼,紧接着又低下头去。
刘海皱了皱眉,总感觉小贝的反应有些奇怪。
但他倒是也没多想,只认为小贝是觉得自己少见多怪,故而只是紧紧盯着程知节。
过了片刻,程知节才和玄奘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怪异的表情。
“小郎,刚才算是我莽撞,咱们现在也算是不撞不相识。我老程这一生撞过的人不少,但是爬起来就敢顶撞我的人,你还是头一个。”
程知节脸上带着爽朗的大笑,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刘海的肩膀,可是刘海却感觉自己的肩膀就像受到了重击一样,都快要吐血。
刘海强忍着吐血的yù_wàng,嘴角勾起,走上前去也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拍了拍程知节的肩膀。
“刚才不知道,竟然是程泸州,有什么放肆的举动还请您多多包涵。我可算是从小就听着您的事迹长大的,对您倾慕已久。”
就在刚才程知节走过来拍自己肩膀的时候,刘海就改变了策略。毕竟他以往的印象来看,程咬金都应该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若是自己因为他的身份而做出谄媚的表现,恐怕会立刻就被看不起,还不如就这样表现的稍微粗鲁一点,也许正对他口味。
倒不是刘海见人下菜碟,毕竟跟什么人交往用什么样的方法,他还是有所体会的。
果然,在刘海这样的举动之后,程知节并没有表现出不虞。他先是怔了怔,然后脸上带着大笑,又拍了拍刘海的肩膀,只不过这一次的动作明显放轻了很多,没有刚才那么重。
“没想到你这小郎年纪虽小,报复心却一点儿也不小,竟是半点亏也不能吃的。”
程知节看着刘海,眼神里好像闪现出什么东西一样,但紧接着又消失不见。
“倒是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十分相似。只不过你这辈子恐怕也接触不到他,也就不跟你说了。”
刘海愣了愣,看着程知节略带深意的眼神,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更是一沉。
程知节所说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