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齿常之的一万骑兵很快便集结好了,经过一场并不怎么浩大的誓师大会之后,自大王城出发,一路向北而去。
而在此时的靺鞨大军也已经越过了书山府,向辽东深入。
不过相比于北上的黑齿常之,大祚荣却是越走越心惊,慢慢开始怀疑自己此次深入大唐到底是对还是错。
宽阔的水泥路面使靺鞨军团的行军速度大大加快,路两边田野里那庞大的机器因为来不及收拾就那么被丢弃在那里。
那是怎样的大家伙啊,数百匹战马都拉不动其一丝一毫,这让所有靺鞨人忍不住扼腕叹息,感慨大唐的富足,竟然会把为数不多的钢铁用来打造这种没用的东西。
烧,带不走就烧,反正不能给那些唐人留下。
尝试用战马来拖拽拖拉机无果之后,大祚荣果断的下令烧毁这些巨大的机器。
当然,砸烂一切并不是靺鞨人的最终目的,他们还需要在沿途补充自己的物资,所以那些世家豪门的庄园自然也成了他们抢劫的对像。
不过好在这些世家的人也算是知机,见情况不好全都躲进了城里,所以除了庄园被烧掉,粮食和金钱损失了一些之外,并没有人员受到伤害。
可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很生气,认为这一切都要怪军方没有保护好他们,于是这些人便不断的派人出去找军方讨要说法,有些甚至还跑到了李绩的大都督府。
对此李绩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总不能为了防止靺鞨人入侵,而将整只军队都摆到边境上。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黑齿常之带着人与大祚荣相遇了。
……
沈州,西汉时期为候城,隶属辽东郡,大唐征服高句丽之后,改候城为沈城。
浑河,当然,这是后世的称谓,在唐时并没有这个名字,不,应该说在大唐时期这河根本就没名字,有的只是类似于‘一条河’这样的概称。
而就是这样一条没有名字的河,却在艳阳高照的中午迎来了他的第一波客人,由黑齿常之率领的一万大唐骑兵。
这个时候的大唐骑兵已经全部完成了换装,不管是手中的战刀还是身上的护甲,就连随身的手弩也都换成了新式的连弩。
至于说重武器更不用说,连发床弩是必备的装备,火箭筒、贞观炮亦有装备,只不过这些重装备并不多,再有就是大量改良过的铁菠萝,还有一些辅助装备,比如四脚钉之类。
“哗啦啦……”马蹄声响。
一骑快马北方疾驰而来,不多时便倒了正在望着河水发呆的黑齿常之身前。
“将军,已经探明靺鞨人的动向,他们现在就在上游百里外的玄菟城驻扎,据观察似乎没有再向南进攻的意思。”
“再探!”黑齿常之目光依旧停留在河面上,面无表情的对那斥候吩咐道。
“是!”斥候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意思,答应一声便要离开,而就在此时,黑齿常之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将军有何吩咐?”
“不要只盯着他们的大营看,也要注意一下他们的粮草消耗,十万骑兵不是小数目,粮草消耗必然不少。另外,派人去周围打听一下这条河的水纹情况,问好了速速来报。”
“是!”那斥候又等了一会儿,见黑齿常之似乎没有别的事情要吩咐的,这才上马离开。
“将军,已经我们还要继续向前么?”副将见那斥候离开了,有些担心的望着黑齿常之问道。
双方军队相距百里,这对骑兵来说只不过就是小半日的路程,如果唐军再度向前,将这个距离继续缩短,那么很有可能在他们晚上扎营的时候就会迎来靺鞨人的进攻。
要知道,现在的唐军可以经过了数百里的奔袭,早已经人困马乏,如果马上投入战斗,就算是装备再精良,面对以逸待劳的靺鞨人也会吃大亏。
不过既然副将能够意识到这一点,黑齿常之自然也会想到这一点。
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副将的问题,只是指着河面说道:“你看看这河,可看出了什么问题么?”
“河?问题?”副将呆了呆,并没有意识到是否继续行军与河水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但黑齿常之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指着河水说道:“仔细看看!”
看就看吧,副将有些无奈的看向河水,半晌之后摇头说道:“将军,末将看不出什么,这河好像没什么问题吧!”
“呵呵……”黑齿常之笑了笑,拍着副将的肩膀说道:“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河水位过低了么?”
“水位过低?”副将再次探头了看了,发现两边的河岸上的确有大概一丈左右的宽的位置略有些潮湿,于是便有些不确定的对黑齿常之说道:“将军,这,这应该是退潮吧?”
“看上去这似乎的确是退潮,不过你看的还不够仔细。”黑齿常之指了指脚下的河岸,然后说道:“你看那些芦苇距离水面的距离是多少!”
“四丈左右”副将估计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如果这河水退潮只退一丈远的话,那么余下那三丈的河堤为什么没有芦苇呢?总不会是那些芦苇怕水有毒吧?而且你看看这河的两岸,还有再远一些的地方,是不是都是这样?”
随着黑齿常之的提醒,副将的脸色变的异常难看,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眼角狂跳中急声说道:“将军,难道这是一个埋伏?是那些靺鞨人给我们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