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两点十分,徐畅然坐公交车穿越大半个京城,来到东南郊四环外的一个敬老院附近,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许多牙膏牙刷。
由于拎着袋子,还要转车,本想直接坐出租车过来,但觉得这样花费不好,才提前很多时间坐公交车。下车不久,严美琴和王筱丹坐出租车到了,徐畅然让她俩坐出租车过来的,她俩带着一大包毛巾。
这次义工活动是邱胜国联系的,他还给了敬老院提供的一份清单,说有意愿和能力的话,可以购买这些物品。徐畅然认领了牙膏牙刷和毛巾这几样,其中牙膏牙刷由他自己买,毛巾由严美琴买。
严美琴和王筱丹是自愿参与,徐畅然告诉她们不用勉强,参与或不参与都能理解,结果她俩都同意参加。徐畅然一直觉得自己设计的要求方式有问题,因为有谁心里不愿意参加的话,会觉得自己处于不利地位,比如缺乏爱心啊,徐畅然不想弄成这种局面,但又没有想出好的办法,姑且认为她俩都乐于参与吧。
15名义工到齐后,一起进入敬老院,受到热情接待和欢迎。随后,几名女义工把买来的物品分发到各个房间,男义工则有体力活干,大门口附近摆放着一些花盆,要把这些花盆搬到院子的其他地方和房间走廊。
干完体力活,就是陪老人们聊天,徐畅然经过房间的走廊时,看见一间屋子里,严美琴正在给一个老人按摩肩颈,老人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徐畅然朝她竖了一下大拇指。
经过另一个房间门口,看见王筱丹在给一位老人梳头发,同时和老人聊天。感觉敬老院里女人比男人多一点,女人更长寿看来在这里也印证了。
徐畅然经过一个房间门口后,又退回来,朝房间里看去,一个老头坐在轮椅里,也望着他,老头朝他点点头:“小伙子,欢迎你们。”
徐畅然站在门口问道:“大爷,想不想到院子里转一转,我推你。”
“好,好。”大爷说着,还拍了两下手掌。
徐畅然进屋,把大爷的轮椅推出门,大爷看见走廊上的花盆,说道:“有花了啊,我看看。”徐畅然把轮椅停下,让大爷细细观看花盆里的植物,大爷说道:“好啊,过段时间花开就更好看了。”
徐畅然把轮椅推到院子里,推着大爷四处看看,大爷张望着四周,一边和徐畅然聊天,他说他姓刘:“小伙子,你姓什么……姓徐啊,小徐,我今年82岁,走不动了,这里不行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腰身。
见大爷对花草有兴趣,徐畅然推着他把今天放在院子各处的花盆都看过,大爷全都仔细欣赏,似乎在体会春天里植物焕发的生机。徐畅然推着大爷在院子里转悠,这时其他义工和老人也有不少来到院子里,到处都有人聊天,氛围挺祥和。
院子里各处都看过,在大爷的指挥下,徐畅然把轮椅推到一个角落,大爷指着一个长椅说:“小伙子,你累了,坐下休息一会。”
徐畅然坐在椅子上,说道:“那我先坐一会儿,你想走的话,我再推你。”
“不推了,我就在这儿坐会,我不怎么聊天,就喜欢出来看看,平时工作人员也忙,我理解。小伙子,我老了,不想说假话,我聊天就想说真话、说实话,怕你们不爱听。”
“刘大爷,我也不喜欢说假话,你要说实话,我就愿意听。”徐畅然说道。
“真的啊,那我就说了哦,你要是不想听……”
“没事,你说,我很有兴趣听。”徐畅然笑着说道。
“好嘛,小伙子,小徐,我给你说啊,人老了就没啥意思了。”大爷颇有感慨地说道,“身体好还可以,身体不好就没啥意思了,走也走不动,天天呆在屋里,想死也死不了。”
徐畅然心里冒出一句:“想死还是能死的。”但他没有说出来。
这时刘大爷又说起来:“我要是想个办法死了,我那些儿子孙子不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说我不给他们面子,让他们背上骂名……我还不想被他们这样骂,只有活下去了。”
徐畅然做出理解的表情,点点头,说道:“大爷您挺为他人着想。”
“哈哈,其实也是没办法。小徐,我给你讲个故事,想不想听?”大爷似乎谈兴很浓,徐畅然自然是点头。
“我以前住胡同时,有个老太太,说她只活88岁,到时上天不收,她自己就得走。过了80岁,她就在院门口喊过路的小孩子,递钱过去,小伙子你行行好,我老了睡不着觉,你给我带两颗安眠药,剩下的钱你自己买糖吃。结果她攒了30多颗安眠药,被她家人发现了,药全部扔掉,也叫周围的人不能帮她买安眠药,结果她活到88岁。”大爷讲起故事来。
短暂歇息一下,大爷又讲道:“88岁生日过了没几天,她用一根绳子,也不知从哪弄来的,拴在床柱上,就是那种老式床,四个角有四根柱子的那种,绳头做个圈,脖子伸进去,就……她的脚都是站着的,人老了嘛,稍微用点力就……”
徐畅然认真听着,不时点点头,他看着轮椅上的大爷,有点明白大爷为什么讲这个故事了,他坐在轮椅上,连故事里老太太的方式他都没法做到。
“小伙子,我讲这个故事,你不会生气吧?”大爷问道,他的脸已经变得红光满面,显得精神十足,和最开始见到的无精打采的样子有很大不同。
“没有没有,我觉得挺有意思。不过,刘大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