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提前买票,回家时买不到空调特快,只能在飞机和普快硬座之间选择,徐畅然选择了普快硬座。
这也是他以前设想过的,要坐一次普快硬座,比较一下,和空调特快有什么不同。
燕京到荣城的普快运行时间长达34个小时,比特快要慢5个小时,中途停靠站点很多。这场旅途不啻一场战斗,徐畅然做好了思想准备,带了5瓶水,两盒方便面,一袋饼干。银行卡和身份证都放在专门购买的所谓防盗内裤里,当初觉得这种内裤有些滑稽,现在承认,这玩意还是跟国情相符的。
下午,在西客站的候车厅,徐畅然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卖工具的那个小伙子。赶紧找一偏僻地,接通电话后,小伙子说,有客户向他订购一种工具,他在下单前问一下几个老客户,如果有需要他就多拿几件。
听到这里徐畅然有些不悦,都整成他的老客户了?自己来京城两年干了些啥,就是买房和买工具,说起来还真有点那啥。
不过,问清是什么工具后,徐畅然突然来了兴致,仔细向小伙子询问了构造、材质,小伙子说是rb货,质量没问题,徐畅然马上订了两件,表示自己正在返乡途中,约好八月返回燕京后拿货付钱,小伙子爽朗地说了声ok。
这货价格相对贵一些,一件380元,小伙子手里经常无货,要根据订单拿货。
最后,徐畅然在电话里谄笑着问,是什么客人,订了多少件啊?小伙子说,是一个俱乐部,订了8件,其他的就不能多说了。
进了车厢找到座位,徐畅然都还在思考这个工具到手后如何使用。火车开动后,徐畅然环顾四周,才发现普快和空调特快的差别之大。
空调特快的硬座票价是230元,一人一座,中间的过道比较宽,车厢里由于开着空调,很舒适,也很安静,大家或望着窗外,或闭目养神,有些人在小声交谈。徐畅然一般是看一会窗外,睡一会儿,然后等着餐车的到来,美美地吃一顿。头天下午上车,第二天晚上到达荣城。
普快的硬座票价是115元,刚好低一半,车窗有的开着有的关着,很闷热,味道也很复杂,但以汗味为主,车厢里始终很吵闹,过道上也站着人,徐畅然不幸坐在三人座的中间,显得很拥挤。更恼火的是坐车时间太长,头天下午上车,第三天凌晨到达荣城,要在硬座上过两夜。
徐畅然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也难怪,他穿的那件挺括的叫什么什么狼的体恤有些扎眼,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头发长短适中,脸也很干净,眼神自然随和。
而周围五六个人,同样是穿的体恤,却是皱巴巴的,看着有些脏,嘴上的胡子东一根西一根,皮肤也比较粗糙,有的还比较黑,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尤其是打量徐畅然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偷窥的感觉,眼神闪一下就移走了。
车行半个小时,坐在对面的一个人终于开口了:“兄弟,来燕京出差的啊?”
“不,我是学生,放暑假回家。”徐畅然回答。
“哦,学生啊,怎么坐这个车回去?”那人问道,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略黄的牙齿,神情似乎放松了。
“晚走了几天,没买到票,随便买了一张。”徐畅然说道。
“你们学生一个月吃饭花多少?”边上一个人问道。
“四五百吧。”徐畅然想了一下说道,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从来没有计算过。
“四五百算吃得很好了,三百块就够。”徐畅然座位左边的一个小伙子说道。后来知道,这人是一所学校后门小餐馆的学徒工,有事回家一趟,而且学校周边的餐馆暑假期间生意不好,正好回家办事。
话匣子就这样打开了,对面三个人,这边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场面相当热烈,有一种旅途邂逅的感觉。
谈到国际国内时事,徐畅然成为中心人物,什么某个新闻的真相啊,某个国际谈判的谋略啊,某件大事的历史啊,和市面上流行的说法和观点相比,自有其独到、深刻之处。
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注意倾听,显然,在燕京大学图书馆泡了两年,他掌握的知识和各种信息是周围几个人无法比拟的。
瞎吹了一阵时事,天色已暗,餐车从站满了人的过道上艰难地挤过来,徐畅然连忙买了一盒饭,价格为10元,除了他,斜对面一个靠窗的汉子也买了,两人埋头吃起来,其他人则从包里拿出干粮吃着,整个车厢弥漫着一股方便面味。
当天深夜,徐畅然体会到坐普快硬座的痛苦了,他把双臂枕在小桌子的一角,一直迷迷糊糊地,没有真正睡过去,有一种在菜市场打地铺的感觉,心里无端地有一种凄惶。
后来他开始思考那个工具到手后,如何在严美琴和王筱丹身上使用,场景浮现在脑海,雪白的肌肤,柔软的手感,哀怨而渴望的眼神,带来丝丝甜蜜与愉快,终于进入梦乡,一觉睡到夜里三点。
手臂被枕酸了,怅然如失地醒来,此时车厢里终于安静。徐畅然看见斜对面靠过道座位上的一个小伙子,由于没有小桌子以供伏身,只能把头靠在后背,歪向一边,其中一个衣领翻开,顶着下巴,黝黑的皮肤,半张着嘴,紧闭双眼,那种表情,不知是痛苦还是茫然,令人难忘。这个小伙子说是在建筑工地打工,现在离开燕京奔赴荣城的一个工地。
徐畅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四处望去,人们东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