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日上午十点,列车缓缓启动,徐畅然木然地望着车窗外,恋恋不舍地离开荣城。
昨天下午,蓉来到他的屋子呆了几个小时,带了几件他没有注意到的生活用品,比如沙发罩,因为暑假期间才能回来,需要把沙发罩住。
虽然徐畅然即将离开,但两人没有离情别绪,而是平常地聊着天,聊一阵后亲热了一次,一起洗了澡,舒服而惬意。蓉走后,徐畅然深感此次荣城之行充实而完美。
一个城市,如果有一个女人和几个朋友,它的分量立即就不一样,仿佛是你的又一个家乡。
列车卧铺上一路昏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意识到燕京生活要继续下去。中午,徐畅然带着行李走出西客站,正准备去马路边揽出租车,广场上一个擦皮鞋的小摊引起他的注意。
在荣城小店吃饭时,每次都能看见擦皮鞋的人,都是农村来的中年人,男女都有,腰间拴一个小木凳,挎一包工具,在店门口朝食客们询问“擦皮鞋不?”,有人招手,他就进门,从包里拿出一双拖鞋给那人换下皮鞋,拿到门外,擦得锃亮后回到店里,把拖鞋换回来,一元五角擦一双。
据邱胜国说,前不久还是一元一双,春节后涨到一元五角,再也没有跌回去。擦皮鞋也涨价了,不过,这个价格仍然便宜。
徐畅然不习惯在吃饭时脱皮鞋,所以一次也没有照顾生意,有两次中午在小店吃面条,一轮又一轮地来询问擦皮鞋,几乎令人生厌,感觉是荣城特有的现象。
如果没有这种经历,徐畅然不会注意到燕京也有擦皮鞋摊,他以为燕京没有,没想到一出站门就看到了。
看看脚上很脏的皮鞋,徐畅然打算去擦一下,他走到小摊前问道:“擦皮鞋多少钱一双?”
“两元。”黑瘦的中年妇女说道。
价格并不比荣城贵多少,徐畅然有些意外,伸出脚让中年妇女擦鞋,中年妇女低头擦起来,感觉动作过快,活干得不够细,很快就擦好了,徐畅然掏出两元递给中年妇女。
“一只两元,两只四元。”中年妇女望着徐畅然说道,没有接钱。
徐畅然意识到自己遇到骗子了,当然也无大碍,就算给四元也可以。但他觉得对方不地道,自己事先问清楚了的,如果没问,他可以上这个当,但既然问清了,他就不愿妥协,看看四周,并没有人围上来,就对中年妇女说了几句,扔下两元钱走了。
在出租车上,徐畅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原则,在国内的火车站,尽量不要做任何事情,包括买东西,甚至和陌生人说话,这是一个多事之地,多少悲剧在人潮中发生。刚才自己扔了两元钱走了,那位中年妇女并没有吼叫起来,这只能说是幸运,其实,在火车站碰上这种事,极有可能冲上来几个汉子,朝头部来上一拳什么的,也许下半辈子就在医院度过了。
这就是现实,在华国生活,要想得到一份自己满意的生活,必须花大力气认清现实,将来,这种“火车站效应”还会扩大化,在很多地方都只能多加小心,息事宁人,同时,你必须利用智慧和金钱、爱,建立一份小小的生活,相对封闭的生活,在其中获得快乐和价值。
当然,这也是多数人的做法,有人说过,现实中到处都是脏乱差,各种不堪,但每个家庭一进门,却都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形成巨大的反差,大家都习惯了这种生活。
回到学校,徐畅然思考起建立自己小小生活的一个新举措,创建一个博客。
浦莉的话对他有启发,博客虽然生命力不够长久,但对写作来说有一定意义,写作者要保持敏感,最好每天都写一点,但传统的写日记并不适用,因为现在基本没有手写的机会,网上有一些日记软件,用起来很繁琐的感觉,不能保持写作惯性,相比之下,在博客上写作倒是方便。
这段时间由于种种原因,处于灵感沉睡的状态,经常很多天都没有任何写作,很多思绪都从脑海里流过,然后消失,需要一个机制,让自己每天都写一点。
徐畅然决定创建一个以写作训练或写作试验为目的的博客,隐匿个人身份,突出写作姿态,也不以交流为目的,纯属个人抒发。在网上寻找对比一番后,他选择了一个相对冷清的博客网站,水木博客,这是依托水木社区设立的博客网站,它有个特点,游客不能发言,必须有站内注册身份才能在每篇博客后面发言,这样就杜绝了一些无聊人士的吐槽甚至谩骂。
选择这个网站还有一个原因,它的生命力比其他商业网站持久一些,毕竟是国内著名高校的网站,虽然冷清,不会轻易垮掉。
博客的名字叫“密瓦涅的猫头鹰”,这个名字出自哲学家黑格尔的一句话:密瓦涅的猫头鹰要等待黄昏到来,才会起飞。密瓦涅是罗马神话中的一个人物,对应希腊神话中的智慧女神雅典娜,猫头鹰眼睛明亮,目光锐利,洞察力强,眉毛浓密,一幅深思熟虑的表情,是思想和理性的象征。
除了理性和洞察之外,猫头鹰还有另一层意思,即深沉与超脱。黑格尔说,时代的艰苦使人对日常生活中平凡的琐屑兴趣予以太大的重视。现实中的利益和为了这些利益而作的斗争,大大地占据了精神上一切的能力和力量以及外在的手段,使得人们没有自由的心情去理会那较高的内心生活和较纯洁的精神活动,以致许多较优秀的人才都为这种艰苦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