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无力在短时间内平地山西,他只能希望豪格能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能答应他的请求,借兵助他平定叛乱。
如果金军能从西面进攻山西,姜襄的叛军将陷入四面被围的境地,而起现在姜襄的主力都在与他作战,豪格忽然介入战事,便可以杀叛军一个错手不及,突入山西腹地。
九月底,范文程得了多尔衮的嘱咐之后,领着一百多人,从北京南下,他们一路狂奔,沿途换马不换人,范大人的大腿内侧都磨出了水炮,只用十天时间就到了潼关。
范文程心急如焚,可是金国这边却并不着急,潼关守将唐通慢悠悠的向长安通报,过了半月,范文程才被放入关中。
十月十一日,在潼关通往长安的官道上,一支队伍慢慢前行,正是范文程一行。
山西发生变故的事情,金国也收到消息,引起了金国上下震动。
树欲静而风不止,可以说就是金国上下,此时的心情。
金国与清不同,皇帝豪格没有多尔衮那样的权威,满人的势力也不够强大,金国更加像是豪格、吴三桂、孟乔芳、韩朝宣、孙可望这些势力组合在一起搭伙过日子。
现在的金国就像经营好关中之地,先恢复自身的实力,可是外部的局势,却让他们不能省心。
年中时,多尔衮联系金国,让金军出汉中与清军夹击湖广,金国上下就没有同意。
金国这两年来,折腾太狠,之前攒下的家底,早就耗光了,豪格自然没有同意多尔衮的邀请。
其实,豪格在丢了四川之后,已经想明白,天下局势发展到现在,最好就是三国休战,割据百年,大家各过各的,先喘口气再说。
他这么想,主要是他看到了金国很难有一统天下的希望,既然不能一统天下,还折腾什么?他自然退而求其次,不想再打,谋求割据一方。
宋、金、西夏共存百余年,现今局势与之相似,豪格难免会生出这种想法。
只是他这么想,清却不这么想,多尔衮那厮却野心不死,总想搞点大事出来,连累金国也不得消停。
年中时,多尔衮派使者前来,邀请金国出兵,金国朝野就一直反对。
现在多尔衮果然什么好处都么捞到,自己内部却一下爆炸,搞得现在又来求救于金国。
豪格对此十分恼怒,他一听说范文程又到了潼关,心中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的自己又会被坑。
多尔衮自己惹出来的麻烦,理应由多尔衮和清国自己承担,凭什么要找金国来给他擦屁股,豪格心里十分不愿意参与此事。
只是如今天下三分,鼎足而立,必须要保持局势的平衡,他心中虽然一万句妈卖批,但是犹豫几日之后,还是让礼部派遣了一名主事,前往潼关去接范文程一行。
范文程在潼关等了几天,急的满嘴泡,才等来迎接他的金国礼部主事沈文华,而后者也不着急,一边打马慢行,一边。
金国的政治结构,像是一群门阀或是封建领主与国君共治,因为汉族士绅压过了满洲贵族,所以关中之地,经过六年的恢复,发展远远要比清廷治下要好的多。
清廷因为是满洲贵族把持政权,权力集中于多尔衮一人之手,所以可以随意向地方征发徭役,加收赋税,但是金国因为汉族士绅势力强大,士绅为了维护自己和家乡的利益,金国朝廷相对而言,不能肆意加税,要收多少,都得与汉族官绅商议。
这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金国的国力,但是从令一个方面来说,却使得关中快速恢复了生气。
金国近两年连续作战,国库是打空了,豪格直属的军队也报销大半,可是并没影响民间的发展,特别是金国重新经营河西之后,长安逐渐繁华起来。
受到南面明朝的影响,长安外围也出现了不少作坊,生产棉布等物资用来与西域贸易,除此之外,延安、榆林的石炭,铜川的铜、铁也都开始有规模的开采。
关中的大族和商人,原本通过走私或者其他渠道来获取江南和湖广的货物,然后转卖到西域和蒙古,可是因为战事,他们很快发现,转卖不如自己造更加赚钱。
金国经营河西,给金国的商业带来了一定的发展,逐渐形成了一个以关中为核心的贸易圈。
当然,这其中获取收益的,主要还是关中的汉族官绅,金国因为政府权威不够,中央集权的步伐缓慢,没有制定严格的税法,所以朝廷受益并不大。
四川一战之后,豪格直属的部队大部分都已经完蛋,金国剩下的军队,都是各将的部曲,像吴三桂的几万人,还有孟乔芳的人,以及其他豪强控制的军队,都是先听命于这些汉族士绅。
豪格没足够的兵权,说话自然不硬气,金国的政治格局,有点回到两晋南北朝时门阀政治的意思。
去岁孙可望守住了河西,金国与清国合力击败了准格尔之后,金国与西域的贸易便更加频繁。
满清虽然名义上控制漠北,可是因为满清统治之下的地区糜烂,商业不够发达,手工业更是稀少,除了种地收军粮,挖矿造兵器这些为战争服务的行业之外,其他比如织布、烧制瓷器,甚至打个铁锅和菜刀,都很艰难。
金国因为手工业得到一定的恢复,所以漠北虽然是归属满清,可是那里的蒙古人却多于金国交易,因为金国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而满清没有。
就是八大皇商,在张家口同蒙古人贸易的货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