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京城内,给郑之豹送信的人返回平国公府邸后,将郑之豹对王彦多有轻视之意的情况,面禀郑芝龙,使他心中不禁有些担心。
泉州乃闽地最大的港口,郑氏有大批物资,都屯放于泉州城内,郑芝龙绝对不允许其出现任何的闪失。
人心中一有了担心,若不亲自看上一眼,便会寝食难安。
郑芝龙心中有了一份忧郁,同样如此,他深知郑之豹的能力,并不是十分得力,因而心中始终担心,泉州会出什么大事。
在送信之人回来后的第二日,郑芝龙为了保险起见,随亲起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往泉州,决定亲自压送王彦出闽,心中才感觉有些稳妥。
泉州城内,王彦端坐在府衙上,听着属下汇报,昨日一战的收获,心中不禁阵阵惊喜,但苏观生脸上却满是愤怒,“郑氏如此富足,却每每以钱粮不足,掣肘朝廷大事,实在可恶至极也!”
“彦也没有想到,泉州府库不过五万两白银,但郑之豹府中却有银三百五十万两,堪比朝廷半载税赋。”王彦点了点头,深有感慨道:“若再包括泉州城内堆积如山的丝绸、茶叶、瓷器,那所值银钱,恐怕将有五六百万两之巨,而这还只是郑氏的冰山一角,还不包括福京、安平等地,郑氏真可谓富可敌国也!”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这时王彦不禁暗暗觉得,他离开福京之举,是多么正确,看看他手中的实力,再看看经营闽地数十年的郑氏实力,简直是天壤之别。
同时郑氏的财富又激起了他经营粤地的决心,只要给他几年时间,他相信一定能是使兵马钱粮自足,供养二十万强兵北伐,也不在话下。
“国家财富,尽被郑氏侵占,实乃大明之不幸也!”苏观生原本对于王彦设计拿下泉州之事,还有些微词,但他现在却完全支持王彦的做法了。“本官要将泉州之见闻,写成奏章,上报陛下。郑氏之财富,若不能为国所用,那将来必成朝廷之祸患也!”
“唉~”王彦闻语,不禁叹道:“吾想陛下亦知道这一点,只是如今局势,却又不得不依靠郑氏。归根结底,还是吾等没有实力,为陛下分忧也!”
苏观生颇有深意的道:“忠勇侯如今获得银三百五十万,缴获物资无数,当要好好经营,早日为陛下出力。”
王彦笑道:“日前,本侯于朝堂上,放言每年为朝廷献海税一百万,心中本来没有多少把握,不过是为了逼迫郑芝龙拿些银钱出来,使朝廷渡过难关,现在却托郑氏之福,本侯不用为无法兑现诺言,而忧心矣!”
拿下泉州的收获,可以说解了王彦的燃眉之急,使他得到巨额银钱,不仅平定靖江王的军饷得以解决,安置百姓的钱粮也充足起来。
银钱对于王彦来说,自然是越多越好,所以从郑之豹府中收获的三百五十万两白银,却没有让他满足,他还欲对郑氏留于泉州的物资进行清理,但上天却没有给他那么多时间。
午时,王彦于府衙听完下属的汇报之后,又亲自来到郑氏的仓储之地,清点物资,却忽有一骑士急匆匆的奔进城内,在一番波折后,终于寻到王彦的面前。
王彦视之,确实乔装打扮的锦衣卫千户王子龙,当即不禁疑惑问道:“云鹏怎会来此?”
“侯爷,锦衣卫从安排于安平城的密探处,得到消息,平国公起兵三万,正往泉州而来。”王子龙抱拳行礼道:“下官担心侯爷没有准备,因而特意寻来相告,却不想侯爷居然拿下泉州矣。”
王彦闻语,心头不禁一惊,郑芝龙起大兵赶来泉州,他却不能守着泉州不走,这与他离开福京的目的不符,这时他先向王之龙道:“云鹏一路辛苦,为本侯带来如此重要的讯息,本侯他日必有重谢。”而后又对身边之人道:“速速传令军中诸将,立马赶赴府衙相见。”
王之龙闻王彦语,抱拳道:“侯爷,下官消息已经送达,福京之中还有事务急需处理,下官便就此别过矣!”
王彦闻语,知道王之龙见他拿下泉州,急于回福京向皇帝禀报,当下也不阻难,随抱拳回道:“既如此,云鹏一路走好!”
当下王子龙,便跨上战马,绝尘而去。
“此忠义之士也!”王彦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声赞叹,却非因为王子龙为他传递情报,而是因为王子龙对隆武帝的忠诚。
王彦回到府衙,诸多文武已经在大堂等候,他随接连下令,让何刚立马带领兵士,将郑之豹府内的银两,泉州城内的军粮,统统装上大船,而后又让曲从直收缴被俘郑军的衣甲,最后又命令王缵爵护着百姓先行。
一条条军令传出,泉州城立马就鼎沸起来,四营兵马来回奔走,于城中忙碌不堪。
次日清晨,王彦留于城外的哨骑便前来禀告,言:“平国公之兵离城六十里,两日之内必然到达泉州城下。”
王彦闻语,知道泉州已经不能再待下去,随下令弃城而去。
“那郑之豹如何安排?”苏观生问道。
王彦微微思索,权衡后道:“先带在身边,待本侯平安入粤,再将他放回闽地。”
“侯爷。”刘顺又问道:“那施琅呢?”
“他还是不愿意归降本侯吗?”王彦皱眉道。
“末将几番相劝,他都沉默不语。”刘顺抱拳道。
“不管那么多,施琅是难得的人才,先带到粤地,本侯再寻机于他长谈,定要说服此人,为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