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彦率主力,去攻荆州之后,章旷同王绩、谢旷等人,抓紧加强城防,无数守城物资,都被堆上城墙。
如此几日之后,满大壮领两千明军,自武昌回到岳州,言:“勒克德浑领四万满蒙精骑,已经赶到武昌。”
这时满大壮判断,清军可能会走长江南岸,来攻岳州,所以欲弃船入城防守,但章旷同王绩商量之后,决定让满大壮留在城外,牵制骚扰清军。
满大壮随领两千明进入洞庭,将舟船安置于离岳州三十里外的君山小岛,暂时驻兵于此,安心备战。
不一日,清兵前锋骑兵,就已经出现在岳州城外,数十名满蒙精骑,在城下耀武扬威,以箭射城一番后,才纵马离去。
太仆章旷见此,知勒克德浑大军几日之内必至,随命士卒将四门彻底封死,决意死守岳州城。
这时章旷为了坚定守军信心,除了他自身抬棺守城,不下城楼之外,又命士卒将张天师、城隍神、真武大帝、关公像,请上四门,以香火供之,与军民一起守城。
对于守军,章旷则纳大将王绩之言,命军民划地而守,以十人为一队,守一垛,昼夜轮换。每队一面小旗,赐两统,百人一面大旗、赐佛朗机炮一门。
夜间则每五躲点一灯,章旷与王绩昼夜巡视。
如此岳州城内,由同知谢旷守东门,指挥使王绩守北门,太仆章旷亲守南门,千户韩昭武守西门。
一万后勇军,两万名壮,全都上城守卫。
二月十日,勒克德浑领满猛精骑四万余众杀至城下,他遥望岳州城上,兵马巡城,甚是严密,又观城楼上立着高大神像,心中惊疑不定。
次日,勒克德浑自江西调来的三万绿营兵至,他随命清将徐勇攻城。
清兵以木板,大桌,牛皮蔽体而进,城上守军以滚石、雷木砸下,又以火炮、箭弩杂发,清兵木板、大桌俱碎,随匆匆退下。
当天,清军在岳州城下扎下大营,士卒赶来岳州,甚是疲乏,纷纷鼾睡,清将见城池四门堵死,便没有派人巡哨。
是夜三更,清军正熟睡之时,忽闻炮声大作,杀声震天,勒克德浑大惊失色,冲到帐外,只见一座清营火光冲天,顿时大怒,随领骑兵杀去,要将劫营的明军尽数斩杀。
骑兵冲到营前,纵火的明军纷纷望西北而逃,勒克德浑见此大喜,连忙催兵追赶,欲将明军赶入湖中,但他杀至湖边,却迎来一阵炮火,而他所追赶的明军,却已经蹬上停在岸边的战船。
勒克德浑随知这股明军,并非城内守军,而是洞庭湖上的满大壮部也。
满大壮偷袭得手,烧毁清军大批物资,心中大喜,随与属下放声大笑,驾船驶入洞庭。
此后每夜,满大壮部必驾船至岳州城外,或派兵上岸,或以火炮轰击,令勒克德浑烦不甚烦,但清兵水战不利,虽有船只但不善作战,几支绿营驾船出战,都被满大壮打败,勒克德浑无奈之下,只得将清营撤离湖岸十里下寨。
这日,勒克德浑见城上守军正在用饭,随再次催促徐勇攻城,清兵架云梯数十座抢城,守将以火油烧之,又以统手毙杀蹬城清兵,清军攻城再次挫败。
攻城接连失利,勒克德浑心中大怒,以火炮轰城,墙垛多被击毁,但唯有城楼安然无恙。
勒克德浑见此,不禁怒斥炮队,其将领却言,“城楼上有神灵,士卒不敢冒犯。”
勒克德浑闻语大怒,来到炮阵,怒斩三人,而后亲自操炮,怒击东门张天师像,发三炮,尽无一中,心中大疑,随作罢。
如此清兵又攻几日,依然无法建功,勒克德浑正焦急之间,忽有属下言,“荆州有人来也!”
勒克德浑命人招来相见,视之乃耿仲明之子耿继茂,不禁大惊,曰:“汝父何在?”
耿继茂大哭拜曰:“明军陷荆州,吾父以为圣朝精忠矣。”
勒克德浑闻语,颓然而坐,再问经过,始知耿仲明会同郑四维,合计四万余人马,只有两百黄甲汉骑突出,其余尽数覆灭,顿时气结,吐血晕厥。
帐中一众清将见此,一片慌乱,七手八脚,捶胸扳手掐人中,半响才将勒克德浑抢救过来。
这时随着荆州被攻陷,勒克德浑的目标,已经发生天大的改变,他原本是要将明军包围在荆州一带,然后一举围歼,但现在却变成了,将常德的白甲汉八旗解救出来。
次日清兵再次攻城,勒克德浑亲自提刀督战,并言,攻城不利者,皆斩。
绿营诸将见此,一片肃然,不敢不催兵死战,而除了绿营兵之外,勒克德浑还派出满八旗五百余人,蹬城做战。
原本满人性命高贵,勒克德浑不舍得用他们来打攻城战,但这时他已经意识到常德的危机,不得不用上最精锐的兵马,以便尽快大破岳州。
这时五百名满洲勇士,内穿锦衣,棉甲,外罩两层重甲,系双刀、双斧,在绿营的掩护下,登上城墙,他们双刀挥舞,势甚勇猛。
守军用盾牌抵挡,用枪刺之,火统轰之,俱不能伤。
一时间,城上无人能挡住这股清军,守军俱漏怯色,后勇营指挥使同知谢旷见此,心中大急,一面指挥人马压上,一面急呼曰:“可刺其面耳。”
守军闻语,遂群刺其面,又有守军以钩镰枪,钩其腿,挑其甲,乃杀数人。
然真满州五百人,守军一时不能杀尽,反而是其依靠刀剑难伤,逐渐战据城墙。
岳州守军本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