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年底,贺珍与孙守法,纠结七万义军围攻西安,声势一时鼎盛,清廷的陕西巡按黄昌胤都向义军投降,但清廷陕西三边总督孟乔芳却据城扼守,急请固山额真李国翰领兵来援。
一时间,义军与清军在陕西发生会战,双方大战于西安西郊,义军虽然人多,但却没有清兵精锐,苦战几日,于正月初五被清军击败,刚投降过来的黄昌胤为清兵捕杀。
同月二十五日,义军连营数里,攻打乾州,再次被清军铁骑袭营,死伤惨重。
此后,清廷为了稳定西安的局势,又派遣定西大将军何洛会等部,进入陕西,清军的势力不断加强,而义军却损失连连,已经无力光复西安,只得退回汉中。
时间到了六月,清廷将吴三桂、阿济格调去攻打襄阳,但肃亲王豪格,却领着满州正蓝旗,蒙古两红旗,以及大批绿营进入陕西。
大散关,乃是从关中进入汉中的要道,但应为废弃日久,已经不如当年全盛之时。
关上残破的日月明旗在风中猎猎,关下数万清军连营,杀气漫天。
在关内的一处院落里,秦王、贺珍、孙守法等一众义军将领面色阴郁。
孙守法道:“大将军、清兵攻打甚急,汉中怕是守不住了。既然楚国公邀我等入楚,又要为大将军请封侯爵,将军为何不愿意退入楚地,暂时避开清兵锋芒呢?”
陕西义军虽然抗清,但成份却十分复杂,孙守法原来是大明朝陕西副总兵,大顺军占领西安后,他便退入终南山中,拥戴秦王的儿子为秦王,继续抗击顺军,等清兵入陕,他又接着抗击清兵,对大明可谓忠心耿耿,王彦相招他自然服从安排。
贺珍却是大顺将领出身,他反清之时,自称奉天倡义大将军,用李自成用过的头衔),以示继承李自成的事业,对大明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大顺时日尚短,号召力实在不如大明,他才与孙守法联合,拥秦王,奉弘光年号。
汉中之地,贺珍经历多日,已经视为自家地盘,他如何能够轻易放弃,而且他在汉中是大将军,到了湖广,就得如同李过、高一功一般,成为王彦手下部将,受人节制,怎么看也不如在汉中自在。
这时贺珍听了孙守法的话语,他虽然知道其说的有道理,清兵连日攻打,义军损失惨重,物资急缺,要不是严起恒带来一批粮草,他们根本无法支持,但他心中就是舍不得汉中这片基业,于是说道:“容我再考虑考虑~”
孙守法闻语心中不禁一叹,而这时一名盔甲破烂,浑身带血,背插箭羽的小校,从院外闯进来。
众人见他立马大惊,纷纷站起身来,而那小校却一下拜倒于地,大哭道:“大将军,孙督师,家父奉命去截断清军粮道,中了豪格埋伏,一万兄弟全部战死,呜呜~家父也被豪格杀了~呜呜~”
眼前小校乃是义军之中,最为重要的一支,仇池武大定的长子,孙守法听他之言,心里一惊,不惊诧异的看向贺珍,而贺珍则早以脸色煞白。
这时孙守法哪里还不明白,定是何珍不想撤离汉中,想最后一搏,不同他商议,便私自派遣武大定出战,结果致使失败。
贺珍听了小校的话,整个人颓废的坐下,大散关外的清兵足有六万多人,而七万义军在接连的损失后,已经只有三万多人,根本不是精锐清兵的对手。
在贺珍看来,他唯一能够守住汉中的可能,就是截断清军粮道,使得豪格粮尽而退,但清军却早有准备,义军不但折了大将武大定,还损失了一万人马,只剩下两万大军。
贺珍原本在兵力上稳压孙守法一头,现在也因为这次战败,不在占据绝对优势,他在义军中的话语权立马随之削弱。
在贺珍颓然之时,孙守法已经让人将小校扶下去查看伤势,而后他一脸肃然的看着贺珍道:“大将军,现在怎么办?”
贺珍座着,脸死惨白,他听孙守法相问,才收回神来,微微抬手,无奈的道:“请严先生来吧,本将同意撤入湖广,接受楚国公的改编~”
孙守法听他同意,虽然觉得晚了一些,白白损失了一万多士卒,但贺珍毕竟答应下来,汉中之地的两万多义军,便算保存下来。
这时孙守法,便连忙让人去驿馆请王彦派来的使者严起恒,众人在院内等待了片刻,去请人的校尉才慌忙回来,而后在孙守法的耳边一阵耳语。
众人见孙守法连色一变,心肝不禁立马提了起来,莫非楚国公的使者出了什么事故。
这其中最为担心的就是贺珍,他不想撤离汉中,又怕严起恒与其他义军首领接触,便派遣人马将严起恒居住的驿馆围了起来,美其名曰保护,实际就是软禁。
这时他见小校一人回来,还在孙守法耳边小声说话,便以为严起恒脑怒他无礼,不愿见他。
如果是之前,贺珍道觉得没有什么所谓,但现在他兵力大损,汉中铁定守不住,退入湖广是他唯一的生路,他便不能不在乎严起恒的态度。
“是本将考虑不周~”贺珍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本将这就亲自去请严先生!”
“大将军误会了!”孙守法见此,却连连摆手,制止要离开的贺珍,而后对小校道:“带他进来!”
片刻后,小校便将一人领进屋来,这人正是严起恒的随从燕岱,他进来之后,相几位义军首领行了一礼,便开口说道:“大将军,孙督师,我家先生早以前往蜀中,你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