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外郭要被明军攻破,这早在洪承畴的预料中,毕竟一百八十余里的外郭城,没有十多万人,城墙都站不满,更不要说什么防守。
可是洪承畴,没想到外郭这么快就被明军攻破,而且是因为守卫江东门的绿营发生叛乱,轻松被明军攻占。
这让他心头一惊,但也这正说明了他的判断,内部的隐患,将会成为威胁他防守的主要威胁之一。
洪承畴站在大牢外,背上一阵发凉,目前的绿营军官,他大多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许多不太可靠的都被他拿了下来,但现在看来,即便他已经清理了一遍,绿营中必然还有暗中勾结,或者被天地会策反的人在。
他不禁扭头回看了大牢内黝黑的通道一眼,内心有些不安,吴邦辅虽死,但南京城中还是暗流涌动啊!或许他真的睡不着了!
“王爷,江东桥和江东门失首,外郭其他各门就没必要派人守卫,但是孝陵卫和紫金山、还有石灰山必须要派兵坚守。”好一会儿后,洪承畴出了口气,沉声道。
博洛也知道,情况严峻起来,明太祖修建外郭的目的,就是将对内城防守构成威胁的隐患,全部圈起来,紫金山、石灰山,这些城外高山,如果落在明军手中,就能架起大炮轰击南京,所以外郭虽失,这些地方却不能不守。
“本王立刻就去安排!”博洛点了点头,说完便直接离开,洪承畴也带着众多官员急忙赶回衙门。
江东门的守军,发动叛乱,让王彦其实有些意外,因外他之前已经给天地会下令,让他们在城中隐忍,等关键时刻再制造事变,外郭王彦能够轻松攻下,完全没有必要提前事变,暴露势力。
江东门的清军内讧后,本来就准备进攻的明军,趁势轻松夺取了江东桥和江东门。
守卫此处的两千多清军,有一千多人参与事变,剩下的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
王彦当即登上江东门,心中一阵感概,虽说他只是进了外郭,但离光复南京,却近了一大步。
这时他正与一众将领,站在城楼上,一旁陆士逵上前禀报,说反正的将领已经到了城门下,王彦随即让侍卫将人带上来。
几人从石阶登上城墙,见了王彦的背影,立刻抱拳,俯首行礼,“参见殿下!”
王彦转过身来,扫视一眼,见几人仍旧低着头,都不说话,随即问道:“你们先自己报个家门,好让本藩知晓,几位怎么称呼。”
王彦说完,其中一人抬起头来,看了王彦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去,有些紧张地的行礼道:“卑职徐凯成,原是靖南侯麾下千户,靖南侯战死后,卑职被田雄裹挟投清,今来投殿下,并无二心。惟愿效力于军前,以赎往日之罪过。”
王彦点了点头,说了声“好”,便继续听剩下几人介绍,也都是黄得功当年的部署,但官位都是百户。
江北四镇,黄得功是唯一抵抗过清兵,兵败自刎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除了田雄、马得功两个暗通清军的,像黄得功、翁之琪等人部众,因为曾对清兵进行过激烈的抵抗,便一直不受重用。
他们投靠清廷四年,官职上却几乎未见变化,可见混的着实一般,但这也说明他们并未参与多少对明作战。
王彦听了一圈,最后还是看着那徐凯成,问道:“本藩大军兵临城下,你等能反正来投,足见心中忠义尚存,本藩心中甚慰,今后便军前听令,等打下南京,本藩自有封赏。现在本藩想知道,你们为何选择此时起事?”
那徐凯成忙行礼回道:“回禀殿下,我等仓促起事,也是逼不得已,盖因为一直与卑职联络的天地会兄弟,昨日被粘杆处锁拿入狱,卑职怕事情泄露,遭受清军抓捕,因而被迫起事!”
王彦听了眉头一皱,这么说来,洪贼早有防备,他想要依靠城中的复明势力来协助破城,可能不太容易实现了。
王彦正在沉思,一旁拿着千里镜远眺的王士琇却忽然放下千里镜,扭头过来说道:“殿下,忠武镇和水师要开始进攻了!”
王彦听了,看了几名降将一眼,随即挥手道:“你们先退下吧!”
刘顺要攻打的是河口炮台,位于秦淮河口西面,由清将孙有光率领三千人把守,另外还有四千清军水师,随时支援。
想要攻占炮台并不容易,虽说炮台高不过两仗,并非什么坚固的堡垒,但是沙洲却四面环水,限制了明军使用各种器械,只能扛着梯子冲,而江面上的清军水师,无意又增加了明军攻取沙洲的难度。
此时刘顺与满大壮站在江边,身后五千人马刀枪耀眼,江面上明军战船林立。
“满都督,水师替我挡住清船,我这边五千人遍蜂拥过江,也不管什么战法,只要杀上炮台,我五千儿郎,必然揍死三千绿营兵,但关键还是不能让清军水师,轰击我们!”刘顺按着战刀,颇有一丝统帅的风范。
满大壮看了看,单挑清船,他跟揍孙子一样,关键是清军炮台。
“刘督镇,要挡住清船没问题,但我水师的弟兄,肯定要面临清军水师和炮台火炮的夹击,损失必定很大。我已经做好了要沉船的准备,但是忠武镇的兄弟,必须打的猛一点,最好半个时辰内就能杀上炮台,使得炮台无法轰击水师,而且这一战,一定要做成一锤子买卖,水师船也不多,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战船置于炮台之下!”满大壮按着战刀说道。
水师一艘船,算上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