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时节,惊蛰刚过,万物复苏,暖风吹拂,柔水绕城,波光粼粼,是个绝好的时节。
南京城屹立东南,有江南的柔美,亦有帝国的雄伟庄严,两种不同的风格,在金陵融合,成就了虎踞盘龙的六朝古都。
为了迎接使臣,王彦拨银二十万,辉煌壮丽的紫禁城,这些日子被打扫一遍,原来破烂的琉璃瓦,也被换了下来。
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紫荆城黄灿灿的一片,令人感到壮观和帝国的威严。
大国终究是好脸面,王彦在三考虑,还是将宫殿翻修了一遍,不过时间紧急,整个紫荆城太大,翻修的也就是使团有机会看见的几座大殿,剩下的还要等有了闲钱再说,现在也就是能撑撑场面就行。
出于对高宗皇帝的尊重,新帝虽然早已确定了年号,但今年才正式改元,以后凡是臣服于南京朝廷的藩属,都要用新帝年号来纪年。
此前明朝最年幼的皇帝乃是英宗朱祁镇,九岁登基,那时国事由太皇太后张氏把持,贤臣三杨主政,但现在曾太后却没有张氏的能力和背景,而外朝三位亲王又如狼似虎,她便基本不参与政事,只有朝廷祭祀或者其它场合需要才会出面。
这无疑是主动退出了权利的中心,但也保证了紫荆城的安宁,以及她和小皇帝的安全。
对于丧失权利,曾太后对此似乎也没有怨言,还对三王说,“今后,卿等主戎,皇帝与哀家主祀,共保大明!”
在古代,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曾太后的意思就是,以后军国大事,就交给三王,而他们孤儿寡母,就只管国家祭祀,不插手实务。
不管这是曾太后的隐忍,还是发自肺腑之语,目前都是王彦,还有唐、鲁两王所愿意见到的情景。
因此明朝的权利中心,便不可避免的从紫荆城转移到了内城的内阁、议政殿和楚王府,原来的早朝制度也被停了下来,而改到了议政殿,频率也降低到一月两次。
今日有所不同,是使臣朝见天子的日子,因而宫城大开,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站在宫门两侧,宫殿前白色大理石阶两旁,也是排列整齐的侍卫,他们打着各种旗幡,迎风而猎。
王彦与唐、鲁两王,以及众多大臣早已到了奉天殿肃立两侧,皇帝太小,只能由曾太后看着坐在大宝之上,准备接见各国使者。
太监和宫女们在内廷各司的调度下,正忙碌的准备宴席,可能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人手,内廷的人没有补充,所以稍微显得有些急促,庭院回廊间,到处都是穿梭忙碌的身影。
“都安排好了么,这是本朝光复南都之后,第一次接受使者朝贡,出了披露,丢的可是我大明的脸面,礼部可千万别出差错。”奉天殿上,王彦招了招手,对顾元镜道。
唐王也开口说道:“楚王担心不无道理,顾部堂你要上心。”
顾元镜本站的靠后一些,闻语跃过陈邦彦几人,站到两王身边,躬身行礼,胸有成竹道:“两位殿下放心,只是朝拜一下皇帝,然后就入席,流程并不复杂,招待的菜品都是经过下官亲自过目的,席间各种表演,也都是南京最好的,不会丢了我朝的脸面。”
唐王听了点点头,顾元镜是他的人,老官僚办事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如此就好!”
王彦到不是想问他怎么接待使者,怎么张显天朝气派,唐王和顾元镜与他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此时,外城各个驿馆,诸国使团已经从驿馆出来,引起了南京百姓的围观,各条街道上都围满了看热闹,看稀奇的人们,四处都是人头攒动。
不过总体而言,真腊、东吁、阿育他亚这些外表气质各自不同,服饰各异,拥有异国风情的,更容易引起民众围观,而安南三邦这样风情与中国没什么差异的,围观的就少一些,可从层次上来讲,围观异国的主要是些民众,小姐妇人,围观安南三邦的却以士人据多。
南京街道上热闹非凡,各国使团带着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的贡品从街道上穿过,真腊的使者甚至带来了两头大象,引得百姓声声惊呼,真是人山人海,不少商家则乘机燃放鞭炮,酒楼也趁着民众高兴,开始借机揽客。
沿着街道的一间酒楼上,从淮安刚到南京不久的满清使者冯铨和吕宫正站在窗边向下眺望,吕状元头上青一块紫一块,迷着眼睛看着使团从下面的街道经过,看着宏大热闹得场面,心里有些酸溜溜起来,“小人得志,一朝乍富!”
冯铨在一旁也看着窗外的情景,闻语看了面怀怨恨的吕宫一眼,人家大明以前就富过,怎么能用“一朝乍富”来形容呢?这水品,还状元?
这次清使到了南京之后,受到的待遇前所未有的冷淡,起初明朝还把他们安排在驿馆,但后来索性将他们敢了出来。
清使一行,到了南京后,虽没有官员与他们接触,但也在驿馆住的好好的,可就在前几日,却忽然有礼部官员过来,态度倨傲的问他们准备了什么东西上贡,礼部好做登记,对大清一番羞辱。
冯铨、吕宫闻语,立时一愣,他们是来议和,怎么变成上贡呢?
这是对大清的侮辱,不仅吕宫气炸,就是冯铨也不能忍。
北京还在我大清手中,整个北方还是我大清江山哩!谁说我们是来朝贡的,我大清是来议和的,想让我们像南洋的猴子一样朝贡,明朝疯了吧。
大清朝坐拥北方,雄兵几十万,还有一众蒙古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