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侍卫在府中仔细搜查了一番,却也未曾发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只得悻悻的出了府邸。
温季清本意也并非是真的要捉拿住刺客,而只是借着这个由头,进一步铲除异己。可没想到朱誉晟的行径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处处无不表现的对自己唯命是从,如此一来,他对朱誉晟更加的放心了不少。他徘徊着命人收兵,却又不经意的看向楚云风,狐疑着说道:“听说楚盟主此次来京,吴越盟的义士也来了不少,吴越盟为剿灭乱贼立下了汗马功劳,咱家这些日子替陛下处理公事,竟忘了去慰问吴越盟的义士们,咱家心中着实感到愧疚不安,后日大军便要出征了,也不知道何日才有机会去拜会这些侠义之士?”
楚云风颔首温笑道:“多谢都监大人记挂,草民此行来京也就带了些随行的亲卫和雪玉门的数十位姐妹,只因草民未婚夫人从未来过京都,所以草民才携她同行,让她和姊妹们见识一下京都的盛景。草民和吴越盟的朋友都是江湖中人,都监大人日理万机,为朝事殚精竭虑,我等着实是不敢叨扰都监大人。”
“楚盟主客气了”,温季清一丝不苟的扫视了一遍在站的女子,江湖中人历来不受约束,他也不清楚吴越盟入京的到底有些什么人,见大多在此,也不好再做过多盘问。凝望着楚云风身边的女子,细看了一眼,言道:“江南楚公子和秦门主这对金童玉女咱家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是郎才女貌,秦门主之姿确是配得上楚盟主的才情,咱家恭贺二位了。”
秦慕雪只是微微的同他笑了笑,作了一礼。楚云风恭敬答道:“多谢都监大人。”
温季清紧巴巴的那张脸皮浮起一抹阴阴的笑意,细声道:“那咱家便不打扰东平王和楚盟主了,今夜城中有些乱,你们呀都管好手底下的人,不要有人再出府了。”
“谨记都监大人训示。”
“告辞。”
“恭送都监大人。”
看着温季清带着人离去,楚云风的心始终是沉重的很,他不知道白离和云姐是否已经将菡幽宫主安然送到落雅轩。虽然他对清瑶姑娘的能力没有任何怀疑的地方,可眼下的京中实在是诡异复杂得很,没有得到菡幽宫主被送出城的确切消息,他的心终是七上八下的。
朱誉晟察觉到了他脸上的异样,等到回到府厅之中后方才问道:“贤弟,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差呀?”
这时,里间已没了外人,独剩秦慕雪和他们三人,楚云风不敢隐瞒,如实答道:“启禀大哥,今日入宫行刺之事并非别人,正是菡幽宫主。”
“菡幽宫主?”,朱誉晟脸上显出几丝诧异的神色,可仔细一想也没什么不合情理的,沉声道:“难怪今日都没见到她,大宫主也是可怜之人,她对我有恩,愚兄曾许诺过要替她报了大仇,可不能让她出了什么事”,他的语调瞬间变得急切起来,询问道:“贤弟,想必你已经将大宫主救走了吧?”
楚云风听到他这番话倒也有些感动,他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凝了眼一旁的秦慕雪,恭声道:“哦,大哥,当时情况紧急,小弟已经让白离和云姐送大宫主去了落雅轩。”
“落雅轩?”,朱誉晟又是蹙了蹙眉,“如今温季清正在满城搜捕,连王公大臣都不放在眼里,难道落雅轩有这个能力庇护大宫主?”
楚云风扁了扁嘴,左右踱了几步,“大哥有所不知,温季清若仅仅是为了捉拿刺客,那大宫主早已葬身宫中了,内侍省高手如云,他怎会让她活着离开。上次泰宁、天平两镇总领派人入宫行刺,他认定菡幽宫主也是受人指使,却不曾想大宫主就是一人前去,只为报私仇。所以他之所以大肆的搜捕官宅,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再行排除异己,恰恰对那些民居民宅有所遗漏。试想,京城如此之大,温季清不至于那般愚蠢,为了几个刺客便挨个角落去排查,他要的无非是刺客与藩镇将领有关联的证据。再者说,清瑶姑娘经营落雅轩多年,在京中的地位早已根深蒂固,她的能力远非我们能够预料得到的,小弟想即便清瑶姑娘不能帮忙将大宫主送出城去,为她找个安全的藏身养伤之所决计是不成问题的。”
朱誉晟见他分析的条条在理,心中的疑虑和担忧也随即减缓了许多,回道:“贤弟考虑的周全,愚兄放心,也不知温季清如此张扬的搜查刺客,今晚的西都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楚云风的眸中也变得暗淡了许多,眼下既不能将大宫主交出去,可也不想坐视温季清一党胡作非为,实在是为难的紧。菡幽宫主入宫行刺已成事实,这个节骨眼上只要同她牵扯上半点关系,恐怕北司一党便能见缝插针,将事态无限扩大,从而牵涉到朱誉晟和整个吴越盟以及宣武军。面对北司一党,他们现如今只能忍气吞声,缩着头做人,不敢明着与其争锋。“今日之事,实在是出乎意料,大宫主与温季清之间的仇怨不共戴天,她去复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温季清太过险恶,会借着此事大做文章。小弟身为江湖中人,于江湖道义来说,本不该做这么不厚道之事,可朝堂之事并非像江湖恩怨那般直接明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小弟相信,那些真正的智者,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和温季清对着干的。”
朱誉晟拽紧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阉人当道,生在这样的时局,真是奇耻大辱。”
“知耻才能后勇”,楚云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