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川也只能在心中骂骂牛新丰了,虽说他从82年开始就跟着邱谷子混,也在83严打的时候给邱谷子出了不少的主意,让邱谷子躲过了大劫,可谓劳苦功高,可实际上,邱谷子对他防备的很,除了有事儿找他问计,一般时候都不搭理他,所以他面对牛新丰的时候半点底气和依仗都没有。
张百川其实也挺悲哀的,邱谷子之所以对他处处防备,说起原因来相当可笑,邱谷子十七八岁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算命的瞎子,他觉得好玩儿就找那瞎子给他算了一命。
算命的瞎子说他命中有两劫,而且都是生死大劫,邱谷子吓了一跳,问瞎子如何破解,瞎子说第一劫不需破解,自有贵人相助,第二劫,无法破解,因这劫来自他身边的人,平时多有助你,你且多有求于他,但此人有狼顾之相,天生反骨,他反你之时,便是你遭劫之日。
就这样,邱谷子对他防上了,当他从邱谷子身边的兄弟嘴里套出这原因的时候,当时气的差点没晕过去,我他/妈/的帮你过了83严打,你不把我当你贵人就算了,居然他娘的把我当那天生反骨、狼顾之人,你还有点良心没有?
当时张百川就想一走了之,可想想之前流浪的凄惨,又忍了下来,一直忍到现在。
张百川见邱谷子和牛新丰都不在乎,他就知道他说啥都白搭了,也不想自讨没趣了,便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盘算着万一出了事儿,如何找一条退路。
张百川不说话了,牛新丰就跟邱谷子俩人痛快的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说着猥琐的话,说到痒处时就会哈哈大笑,好不快活。
可惜这快活没维持多会儿,外面便响起了急促的刹车声,紧跟着便响起了呼和以及喝骂声,还没等邱谷子三人反应过来的,便听到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邱谷子脸色一沉,怒声道:“谁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爷爷这里闹事儿!”
牛新丰哼了一声道:“谷子哥别上火,我出去收拾了那些不开眼的!”
张百川急忙道:“大当家的和二当家别急,我估计是王文远带着人来了,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邱谷子点了点头道:“行,百川你先去看看!新丰坐下,咱们继续喝!”
牛新丰嘿笑了一声坐了下来,张百川则起身走了出去,他出了们转过遮挡的拐角,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一群穿着军装的人正手拿铁棍围殴一群拿着砍刀的人,这情况差点没把张百川吓瘫痪了,这什么情况,怎么把军队给引来了?
定了定神,仔细的凝神一看,发现并不是他想的那样,那群人是穿着军装,可其中有不少人有一个袖管是空的,而且身上的军装也很老旧了,指挥这些人的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略微一想,张百川便明白过来了,这是前段时间王文远弄出来的那个什么安保公司的人,都是些残疾退役军人,那个指挥的人绝对是王文远无疑。
这下子张百川心神大定,别看他手下那些人在被人围殴,可那是因为没把家伙事儿拿出来,要拿出来一下子就能镇住场面。
眼珠一转,张百川便转身往回走,进了之前喝酒的屋子便开口道:“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来的人确实是王文远,他带着他那个安保公司的退役军人来的,咱们的兄弟招架不住了,大当家的您看是不是把家伙事儿拿出来?”
这还没等邱谷子开口的,旁边的牛新丰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叫骂着道:“艹他娘的,不教训教训他小兔崽子,还真以为他能在齐州横着走,妈/的我这就拿家伙崩了他!”
邱谷子伸手一拉牛新丰:“新丰,家伙要拿,但是不能崩人,吓唬吓唬就可以了,别忘了咱们是求财,不是杀人犯、亡命徒!”
牛新丰虽然楞傻,可也知道打人、砍人他大哥能保下他来,真要杀人了,必吃花生米,谁也保不了他。
有邱谷子这台阶,牛新丰顺着就下来了,不过嘴上还硬气的很:“他王文远算个球啊,崩了他又怎的,大不了老子一走了之,随便找地儿一藏,谁能怎么滴我?谷子哥,你别管了,坐这里喝酒就行了,我心里有数!”
话说完,牛新丰转身就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了一把双管走了出去,邱谷子看了一眼张百川,张百川秒懂,立刻跟上了走出去的牛新丰。
……
牛新丰拿着双管猎骂骂咧咧的拐过拐角,让他感到愤怒的一幕就出现在了他的眼中,只见数十个身穿绿军装的人,正对着躺在地上的几十个手下拳打脚踢,惨叫声不停的冲击着他的耳膜,和自己手下兄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不远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正在若无其事的给两个身上捆着绳子的人松绑。
手下兄弟的惨状和惨叫声,一下子就让他失去了理智,嘴里怒骂了一声艹你娘,手上的双管猎对着天空就来了一枪。
轰!
“艹你们娘,都给老子住手!”
双管猎的轰鸣响起,王文远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还没等他闹明白怎么回事儿,身边一个退役军人,就一把把他扑倒在了地上,并把他护在了身下。
还没被解开身上绳子的梁北山紧跟着就喊了起来:“卧倒!”
其实根本就用不着他喊,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对枪声极其敏感,当一听到枪响的时候,就反射性的爬在地上,同时观察起了情况。
“梁队,没事儿,就一个人,拿着的是双管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