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一点方法救她吗?”
听着歇斯底里的吼叫,被吵醒了睡梦的韩娟一肚子火气的反斥了回去:“你还有脸说!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去医馆早些医治,拖到现在!这姑娘的死都完全是你害的!”
听着两人的争吵,宋青书满头雾水,忍不住再次回头,这才看清,小姑娘的肩头已经有着一大片狰狞的伤口,伤口周围甚至已经溃烂了,黄色的脓水不断流淌出来,尤其渗人的是竟然还有几条蛆虫在肉里爬来爬去。
心头哆嗦的同时,宋青书可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伤口感染引发的发烧,有可能还导致了肺炎,这个问题放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候都是大问题,交战国双方因为感染死的人不计其数,更不要说医疗条件差的明末了,难怪韩娟儿直接给这个小姑娘下了病危通知书。
那个不速之客疤脸乞丐又是颓然的坐到了地上,捂着脑袋痛苦的叫嚷着什么熊大人我对不住您什么的,那声音,听着就凄惨,同时床上的小姑娘昏迷中都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同样令人揪心,韩娟叹了口气,一声不响的出去烧水去了,据她估计,这小姑娘已经挨不过一两天了,最起码让她好好洗个澡,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的去吧。
邢红娘这会儿也忘了挨打的仇怨,满是同情的拄着下巴坐在小姑娘身旁,握着她的手,时不时给她额头的毛巾放到凉水中冲洗一下。
看着这一幕,宋青书同样心情沉重,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打心眼里,他不愿意看到这个小姑娘死去,也是跟着兜了几个圈子,宋青书苦思冥想着在后山有什么可以救治的措施,可慢脑袋里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大夫,甚至教学课本里的外国白大褂都浮现了出来。
想的脑仁都疼,宋青书正想出去透透气的时候,冷不丁,他眼前却是灵光一闪,猛地一拍脑门:“对啊!说不定那个大鼻子洋人能有办法!”
“什么大鼻子洋人?我马上去把他抓来!”几乎同一时间,疤脸翻身跃起,揪着宋青书的衣领就急促的询问着,又是勒的宋青书只翻白眼,无语的一巴掌拍他脑门上:“给老子松手!”
自己家小姐的命攥在这个傻子手里,疤脸真是大气都不敢出,缩在一旁乖的跟孙子似的,这才让宋青书满意的点点头,紧跟着又是恼火的叮嘱着:“这次去是上门求人!别在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还有,那洋神父的脾气怪的很!他说啥答应就是,千万别乱说话,尤其别乱说基督是人什么的傻话!”
宋青书这句话明显对邢红娘说的,气的这妞又是一翻白眼:“就你个傻子成天冒傻话!”
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听宋青书说去找卖地瓜的洋人,韩娟也没拦着,而是跟着小萝卜找了几件衣服,又把那小姑娘包上,放在了卖地瓜的手推车上。
小萝卜也想跟着去,不过宋青书却多了个心眼让他留了下来,如今世道乱他是真见识过了,大街上有人强抢民女,大晚上睡觉都有人打上门来,把韩娟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留在家里不安全,邢老倌又不在家,还得留个男人!
幸好这是明末,要是汉唐,半夜城市要执行夜禁政策,是不允许上街的,抓住了,打板子的干活!
说是世道乱,还真乱,三拐两拐宋青书三人刚穿过一条主街,迎面居然来了三个醉醺醺的赌鬼,看邢红娘漂亮居然上来就要亲,叫嚷着拖进小胡同里办了她,不过没等邢红娘发飙呢,心急如焚的疤脸乞丐已经一拳头一个,把三人塞进雪壳子中拔不出头来,看的宋青书倒是暗爽。
这货挺有用的,日后上街卖地瓜,谁再捣乱,关门放疤脸,保证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宋青书的胡思乱想中,可算又找到了白天来过不起眼的那个小教堂,邢红娘和疤脸两个火爆脾气上去就咣咣咣的砸起门来,好一会,才听到里头怪模怪样的回答声音。
“晒(谁)呀!”
看着教堂们被打开,那个洋和尚的老脸露出来,宋青书赶忙露出一脸笑容,想上去套近乎,谁知道一见宋青书,这洋和尚顿时双眼放光一个熊抱倒是把他搂在怀里了。
“亲爱的教友,上帝果然又将你指引回来了!”
明朝已经有好男风的风气了,骰子街还有专门的相公楼子,看着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邢红娘和那个疤脸眼神儿都变了。
宋青书亦是感觉到自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都说外国人心理变态,他算是见识到了,赶忙一个大脚把这洋和尚踹开,又是悲催的对邢红娘解释道:“这是西洋礼节,好朋友见面要拥抱一下,表示亲切。”
“嗯嗯!”邢红娘的小脑袋点的飞快,不过看着她双眼放光的兴奋神情,宋青书又是后背发麻。
这妞不会是个腐女吧?
到底是救人要紧,收起了心思,宋青书对着揉着屁股悻悻然从雪地里站出来的洋和尚就是深深一鞠躬。
“主曾经说过,人当光布善念,多行仁德!您是神的仆人,最是善良,请您救救这个小姑娘吧!”
听着宋青书说的恳切,洋和尚禁不住脸色一变,越过三人,在疤脸推着的手推车上抚摸了下小姑娘的额头,面色亦是凝重起来,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跟我进来!”
宋青书疤脸三人顿时大喜,赶忙推着车跟着进去关了门。
尽管特别反感男人窥视自己家小姐的身子,不过性命攸关,再加上洋和尚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