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是不知道,他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要不是见到他十多条大船,还是大福船派头,颇有些势力,一般小商人,不长眼睛这么冒冒失失跑南京来不拜码头,眼前这个武大郎早就直接就命人连人带货扔到长江里了。
这功夫旁边的施琅倒是赶紧偷偷扯了扯宋青书衣袖,小声告诉他道。
“东家,这隆平侯是靖难时候封到这南京的勋贵老爷,和北方的贵人们也多有交通联系,这关中中原来的棉货,想要在南京城混下去的,都得到隆平侯那里拜码头,纳规矩。”
这宋青书倒是恍然大悟,感情儿就是坐地收钱的,只不过保护费由原本的地痞小混混变成了勋贵侯爷,规矩,这名头也好听了点,不过前一阵,安庆一战,什么这个侯那个公被乞活军打的屁滚尿流,更何况和宋青书交往的,不是总督级别,就是世家豪族,大员,宋青书还真没把什么侯放在眼里,赶苍蝇一样摆了摆手。
“老子行商到哪里,就没拜过什么码头。赶紧给老子滚蛋,不然把你们扔长江里喂王八。”
眼看着宋青书领着妻妾们又是傲慢的向前走去,这武大郎禁不住愣了,平日里扔长江喂王八都是他威胁别人的,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扣他脑袋上,看宋青书都要走过码头了,这货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野狼一般的嚎叫着。
“嘿,你这孙子,好胆!”
呼啦的一下,跟着他的那些侯府打行都把棍子抽了出来,一下子就围了过去,怒到极点,武大郎那贴着膏药的脑门都是青筋暴起,野蛮的指着宋青书鼻子叫嚣着。
“甭管你是哪儿出来得,今个爷就给你们些教训,让你这毛都没长齐的知道知道,那些是不能惹的!来啊,给老子打,砸了!”
这帮混球还真是跟混混一样,说动手就动手,弄得宋青书倒是紧张的先后退了下,倒不是怕这几个混混,他如今杀的人比这几个家伙全家都多了,几枪蹦过去,跟杀鸡也差不多,可采薇她们在身旁,这让她们受了惊吓可不好。
宋青书自然不可能自己来南京,虽然如今和朝廷关系搞得挺和谐,可朝廷是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他手下选锋军随船来了二百多,看有人敢威胁自己大帅,附近三十多个选锋将士亦是想都不想把刺刀都给拔出来了。
眼看就要血溅码头,偏偏这功夫,又是一队人远远的骑马过来,大声叫嚷着。
“住手!”
刚刚动手了都没出来的南京禁军巡岸衙门,这会跟苍蝇一般呼啦啦就围拢过来一大堆,接着那个喊话的人穿着锦袍,带着几个同样华服高帽,装束显得尤为特殊的人在这些兵丁扈从下,骑着高头大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看着来人,那武大郎倒是吓了一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方才咽下口气,抱着拳上前招呼道:“隆平侯府办事,不知道是哪位公公来这码头,有何差遣?”
“吆喝,隆平侯,张拱日那小子倒是越来越出了,回头杂家得和崔公公汇报一二。”
领头那个四五十岁的老宦官也没回答,轻描淡写的哼哼一句,旋即居然是下了马,径直奔着面带微笑的宋青书而去,到了还抱了抱拳答礼道:“东家一路辛苦了,崔公公那面已经备好了接风宴,请东家一叙。”
“如此劳烦焦公公了!”
镇守秉笔都来开道了,隆平府的几个小混混如今算个渣?码头的禁军守备衙门毫不客气的推搡开他们,守备官还讨好的留了几十个兵给宋青书的货船站岗,跟着焦大林的马队,港口边上倒是早有马车准备好了,居然还是代县样式的华丽西式四轮马车,几十个选锋军将士在后头骑马跟着,带着几个妞坐在马车中,前今两世,宋青书算是第一次进了南京城。
惊愕的目送着马车一道远去,那武大郎忍不住愤恨的狠狠吐了口唾沫。
“没卵子的狗太监,又来弄什么幺蛾子,不过这小子究竟是什么出身?居然连太监都来为他开道?回去必须赶紧禀告侯爷了!”
镇守崔斯的衙门在南京紫禁城中,如今皇帝不在南京,这些个镇守太监就成了皇宫的主人,崔斯见宋青书倒不是因为焦大林的缘故,安庆乞活军的强大上一次安庆之战身为监军太监的崔斯可是曾经深刻见识过,如今朝廷诏安乞活军似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宋青书没准就是南直隶境内一处重要的总兵,太监也是欺软怕硬,这么个强横的总兵,所谓督整个南直隶军的镇守,崔斯是必须接见一番。
这宴会吃的倒是破没有营养,代表着朝廷,崔斯这死太监颇为阴阳怪气的连打压带讽刺,如今想要在南京地盘上混下去,宋青书倒是不得不忍,好家伙,隆平侯府要的规矩没奉上,给这个死太监倒是花了五万两白银。
可算把这个天子耳目给哄明白了,出了禁宫,宋青书倒是松了口气,旋即却是把阮大铖给嘀咕上了,这个混账东西主动邀请宋青书入应天府发展,可今个自己真来了,他却没露面,要不是焦大林这意外的一手,今个刚到就来个血洗码头,还真不太好收场。
骂着阮大铖,乞活军的马车又是一路向东而去,这华贵的四轮马车还有一大群凶神恶煞的侍卫,宋青书这个彻彻底底的流寇,一道上愣是没有一个南京禁军敢拦的。
整个应天府,最精华的位置除了紫禁城附近,也就这夫子庙秦淮河了,这从盛唐年间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