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个吊啊!你砸球哪去了?啊嚏!”辛然气呼呼地暴了粗口。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
小天哥儿睁开眼睛,眼前灰蒙蒙,灰土飞舞,眼睛立时被迷,一张口,也打了一个喷嚏。小天哥儿这才意识到,杠子抡高了,打到房梁上了。便啼笑皆非地嚷嚷:“你下地坐着。坐床上太高了。”
“请问公子,出什么事了?”窗户外传来端木水塘的问话声:“怎么这么大的响动?”
“啊,没事。嗯,一个大老鼠在房梁上,俺用顶门杠砸老鼠来。”辛然眼都不眨,便编出一套合情合理的解释。
“哦,俺当发生啥事了哩。用不用俺帮你捉老鼠?”端木水塘松了一口气,笑道。
“不用。老鼠跑了。”辛然瞪着小天哥儿回道。
“那公子就好好歇息吧。”端木水塘说着话,走了。却没回房屋,而是奔后面的茅厕出恭去了。
辛然同小天哥儿等了一会,估计端木水塘回到屋中睡下了。辛然这才瞪了小天哥儿一眼,低声喝道:“再来。这回看准了再砸!”
小天哥儿有点哆嗦地嘟囔:“俺怕见你的血肉乱飞嘛!”
“快别费话了。一会天都亮了。”辛然盘腿坐地上,不耐地催促。
被逼无奈,小天哥儿咬咬牙,眼睛眯成一条缝,盯住辛然那已经乱蓬蓬的脑袋,杠子抡圆,嘿地一声,一杠子砸下。
“哎哟!”辛然疼的惨叫了一声,歪倒在地。
“哎,出来没有?天啊,怎么晕过去了,还没出来?没死吧?”
小天哥儿有些惊慌失措的嚷嚷着,上前察看,失望地嘟囔:“俺就说嘛,魂儿也会被打晕......”
“公子,还没睡嘛,跟谁在说话?”窗户外传来端木水塘的问话。
小天哥儿一惊,急忙缩小,嗖地躲藏到床下。
“咦,这是怎么啦?”窗户外传来端木水塘的惊叫。
窗户是纸糊的,有一块已经破裂。端木水塘透过裂缝,隐约地看见辛然倒在地上。端木水塘急忙用力推门进来,一进门便惊骇地呆住。
眼前的景象太诡异了,辛然倒在地上,顶门杠丢在一边,却没有第二个人在场。端木水塘虽然不是捕快,但巡警干了快两年了,加上身上又有不俗的武艺,对江湖上的事儿,还是知之甚详的。
眼前的情景,一看就是辛然被人打了闷棍。
可从自己听到声音,再到入门这期间,根本没有人逃出去。
那个打闷棍的人哪去了?明明白白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打过闷棍后,打闷棍的人还说话来着。怎么连眼睛都没眨,就没人了呢?
天州一般人家的房屋里,都没有天花板,直接就是房梁、屋架。再上面便是草席、瓦当。屋子里更是一目了然,除去一张大木床,再无长物。不用看,水归塘都知道,床下没有人。看到这,端木水塘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牙骨咯吱咯吱响,嘴里咝咝抽凉气。
端木水塘认为,一定是想致辛然于死地的仇人,跟踪而来,打了辛然的闷棍。可这人也实在太高明了,打了闷棍,便消踪匿迹。
这人若想害自己和家人,那不是易如反掌?
辛然醒来。发现端木水塘的妹妹端木水秀正两眼发直地瞪着自己。
“你醒了?吓死俺们了。”端木水秀惊喜交集地嚷嚷:“俺哥去给你请郎中了。”
“俺怎么啦?”辛然捂住头,呲牙咧嘴地问。
“你被小贼打了闷棍,昏迷不醒。吓死俺们了。俺哥一早就出去给你请郎中去了。”端木水秀松一口气,抚摸着小胸脯问道:“你疼的邪虎吗?刚才又喊又叫,还咬牙切齿的。”
“那不是疼的,是有人要咬俺喉咙......”辛然打个寒战,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
“你那是做梦。别怕。喝水吗?俺给你沏了红糖水。”端木水秀喜形于色地望着辛然。
“不、不用糖水,凉白开就好。”辛然捂住脑袋,哼哼叽叽。
“已经沏了,不喝也瞎了。”端木水秀笑容可掬地说着,捧起用棉套子包裹保温的茶壶,给辛然倒了半碗水,递到他嘴边。
辛然看看端木水秀带补丁的青色小棉袄,居然鼻子有点酸。
辛然从没穿过带补丁的衣服。连伺候他的丫头以及婆子,都不穿带补丁的衣服。那些丫头们,穿的虽然不是绫罗绸缎,却也花花绿绿,不是这种死一般的青色。
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儿,穿这种衣服,实在让辛然心底发疼。
他就是见不得女孩儿受苦。辛然的目光,由端木水秀的胸上,转到她的脸上,他看到端木水秀的小嘴,在嚅动。辛然的目光转到糖水碗上,心神一动,想到:“或许,她长这么大,也没喝过几次糖水。”
辛然忍着头疼,眼珠子一转,笑道:“这糖水好烫!”
“不烫,一点都不烫!”端木水秀放下茶壶,用两只小手,用力捧捧碗,感受了一下温度,笑容满面地说道:“你碰都没碰,怎么就说烫?”
“俺不信,俺不信。真不烫,你就喝给俺看。俺看着就烫!”辛然连连摇头。
“真不烫。不信俺喝给你看。”端木水秀浅浅地抿了一口,笑道:“看,不烫吧?”
“就是烫。”辛然蛮不讲理地叫道:“不烫你为啥不大口喝?你是想害俺。要不你就大口喝!”
“真的不烫,你看着。”端木水秀一脸委屈地说着,大大地喝了一口:“你看,不烫吧?”
“嗯,看样子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