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需除根。”这是二师兄教给他的不二法门。
终于,他觉得差不多了,那伙人的船开到江心水流最湍急的地方了。叶英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过去的距离确实还有些远,凭他现在的修为确实没有办法御剑飞行如此之远。于是他把那把轻剑戏云从腰上摸了出来,右脚凌空蓄势一踢让那太阿剑朝着江心的方向飞进了水里。
叶英整个人在从空中往甲板上掉,可他姿势看着有些奇怪居然是斜着靠下去的,他右手的轻剑是甲板去的,戏云与甲板解除后被压的弯了过去,这又是那手他最爱用的揽月了。风中只见贵公子右手一抖,在甲板上人的一片惊呼中他化作一道白日中的弯月飞向了江心,一人一剑在空中画出一道闪耀的流线翩跹而去。
众人一见这公子出手如此潇洒都不禁叫了个好,镖师护卫这些长年和刀剑为伍的汉子自然也想看看真正的大修行者是如何战斗的。不过看那轨迹飞行的方向众人中几个懂行的却有些为这少年人担心,这江实在是太宽了,一眼望去竟然还看不到对岸,少年人和他的轻剑的那道弧线看这架势是过不去的啊。
莫非这少年还会什么蜻蜓点水的神通?
叶英当然不会蜻蜓点水,他也不需要去学,他自有他的法门,就当他的双脚快要接触到江面时,他脚底的江面有一把重剑浮了起来,这却是刚才被他一脚从甲板上踢过来的泰阿重剑了。
这还真是好算计,飞行的距离,泰阿的方向,脚力的大小,每一环在叶英这里都是丝丝入扣。
只见这叶家贵公子前脚踢飞重剑,身化为燕,闪做一道流光滑过江面百丈距离,去势未减,泰阿剑浮出水面全力一抬,持剑人又凌空飞,闪出一道光影,起终究还是追上了已经行到江心湍流处的水寇小船。
叶英在空中将戏云插回腰间,双手背在身后朝那小舟飞了过去,几个反应快的蓝衣水寇已经拔出直刀要过来砍人了。
七先生的右脚最先接触到了船舷,仿佛很随意的背着手轻轻一踏,那小舟却仿佛仿佛受到什么巨力一般,在一伙蓝衣人的哀嚎和惊呼中猛然没入了水中,周遭湍急的江水猛地灌了进来,这一切不过一两息之间,那船,竟然就这么被一脚踩进了江底。几个蓝衣汉子们还想靠超凡的水性重新汇聚起来扑腾两下。
可惜的是他们沉船的这地方恰好是江心水流最为湍急处,底下还藏着无数暗流漩涡,二十几人瞬间便连同他们的小舟没一会儿就被吞没在了水潮之中。
叶英踏了一脚之后,泰阿又已经来到他脚下,他踩着剑在江面上飘行了一会儿确认这些水寇再也起不来之后,终于顺着水流踩着剑往下游滑去。
这边大船上剩下的几十乌合水寇落水的落水,奔逃的奔逃,还有几位被镖师们活捉了起来。
等叶英回到两艘大船上时已经是下午了,他和泰阿剑又顺着水飘了十几里才终于找到机会和顺水而下的两艘大船接上头了。
船上众人感恩戴德一番之后,叶英借着身体劳累的借口就回房休息去了。
“二师兄的优点一点没学,这些臭毛病倒学了不少。剑招和行事里虚头巴脑的东西太多了。你跟我说说你要是能早些出手,今日甲板上岂不是能少死些镖客和护卫呢?”叶芷清今日不知是不是有些生气了,红着脸,话比平日多了不少。
叶英翘着二郎腿在发呆,对姐姐的话却一点也不在意。随意打了个哈欠。
“我跟你说话呢,那些人因为你一个念头就死了呢,这事你怎么想的?”
叶英转了个头看了叶芷清一脸,撇了撇嘴巴:“姐,我要是真的出手就是对他们好嘛?”
叶芷清把房间里齐家刚送进来的饭食吹了吹:“难道不是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姐,你是否想过这帮走南闯北的镖师们今日被这伙水寇浪人打败后,这四海镖局在江南道今后是否还能抬起头呢?一伙水寇都处理不了,人言可畏,以后说出去谁还敢请他们护镖呢?你觉得这些刀头舔血的汉子这样能活得更自在?
“这倒是个有意思的回答。”叶芷清掩着嘴轻轻笑了下,良久后才伸手过来拍了拍弟弟的头,神色间有些骄傲。
“你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叶英似乎对姐姐态度转化之快有些不适应。
“还算是学到二师兄的点子上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叶芷清站起身来朝着远处湍急的江流看了一眼。
叶英轻声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两个从二先生那里讨来的古怪面具。
“姐,你说咱取什么名字好?”
“不知道。”叶芷清拔出江凝光在房间里舞了个剑花。
“名字自然是越怪越好,让江湖人摸不清咱的套路。我刚刚其实已经想了好久这个问题了,我决定我就叫黄狗了。”
“噗嗤,你想到狗子了?那我叫黑石吧。”叶美人把旁边的帝龙翔也舞的飞了起来。
隆庆三十八年七月,江南道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来了两位带着面具的高人,专门截杀这两月肆虐的匪徒,传闻他们一个叫黑石,一个叫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