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敏斯特与诺曼底的瑞米耶日修道院极为相似,半圆形的拱券与高大的穹顶及塔楼都让诺曼人感到分外亲切,只有王室宫殿的那些长发撒克逊侍卫提醒着罗杰身后的所有人这里属于一位异邦的君主。
受到伦敦塔附近的景象震撼,罗杰收起了大陆贵族们将英格兰人视作野蛮人的传统偏见,极为恭敬地朝见了年轻的英格兰国王。
“罗杰大人!”国王身旁的罗伯特首先极为亲切地叫出声来,这让罗杰十分惊讶,他以为英格兰人会将罗伯特监禁起来,而不是当做一个客人。
似乎看出诺曼领主心中所想,埃德加国王说道:“希望大人没有对英格兰人的待客之道失望,虽然有幸和诺曼人共度了许多战争的季节,我们还是不希望在这座宫殿里也剑拔弩张。”
“万分感谢,陛下。”罗杰·德·博蒙特微微鞠躬,“我们此来是为了履行圣洛的条约,并希望接回罗伯特大人的。”
“诺曼底公爵现在怎么样了?”埃德加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公爵刚刚从法兰西国王的土地返回,依旧身体健康、威严无匹。”
埃德加点了点头,又听罗杰念起了整个使团带来的赎金与礼物,听上去诺曼人基本将缴获自布列塔尼的库藏装船运来了大半,这对于如今仅从王室领地一年就能获得两万镑的国王来说也只是锦上添花,埃德加更重视的还是来之不易的和平。不过在最终确认和约以前,他还是问了一句:“我的王后对诺曼底公爵与腓力国王之间的过节颇为担忧,我们想知道这在未来是否会引发更多的流血。”
“陛下,这是诺曼底和法兰西国王的事情,恐怕和今天要谈的内容无关吧。”罗杰不卑不亢地拒绝了任何许诺,接下来又提出,前赫里福德伯爵威廉的家人已经被诺曼底公爵宣布流放,财产也被没收,诺曼底公爵要求英格兰国王保证罗杰·菲兹威廉不会试图返回诺曼底或布列塔尼,公爵则放弃追索这个叛逆。
在此次会面以前,埃德加刚刚召集了贤人会议,对各项谈判内容都已有所准备,布列塔尼的拉尔夫已经和妻子埃玛·菲兹威廉团聚,并未跟随自己的小舅前来英格兰,仅凭罗杰一人,自然无力对抗诺曼底公爵,埃德加当即答应了这个要求。
事实上,此次和约签订的时候,赫里福德之子布勒特伊的罗杰正在威尔士边区的新领地内修建城堡,以防御其父所征服的那部分前线领土。前不久格拉摩根的卡拉多格向威斯敏斯特转达了格温内斯国王布雷丁的一条情报——罗德里大王的后裔,阿伯费劳王族的一个格鲁菲兹王子正在爱尔兰募集人手,准备夺回其祖先的王国。这个红龙的子嗣一旦推翻撒克逊人在威尔士的盟友,极可能重现当年格鲁菲兹大王一统威尔士并与忏悔者爱德华国王对抗的局面。
埃德加的地位虽然已经大为稳固,但是这个西部的骚动还是可能带来更多不确定,为此他需要未雨绸缪,确保与诺曼人的和平,同时加强东部海岸的防御,毕竟,丹麦的斯汶王准备入侵的传闻已经不是第一次流传到他的耳中了。
送走了诺曼人以后,埃德加立刻召见了诺森布里亚伯爵,沃尔西奥夫伯爵没来得及参加之前的贤人会议,国王需要听取他的意见,了解北方的形势后才能决定未来的防御安排。伯爵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作为一个继承了丹麦血统的诺森布里亚王公,他一听到国王的问题,便建议道:“贝班堡的军营太远了,我们需要在丹麦国王出现在亨伯河口的第一时间内赶到,将斯汶的那些乌鸦们赶下海去,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将北方的军营和集结地合并在一起,就放在约克。”
埃德加没有直接回答,又问了一句:“那些诺曼骑士的情况怎么样了?”
诺森布里亚伯爵沉默了片刻,忽然答道:“我释放了一个囚犯。”
国王正莫名其妙间,伯爵又解释道:“当初被格斯帕特里克大人刺瞎双眼的威廉·德·沃伦,我去见过他一面,这个诺曼人不愿意回国,我就让他去了东约克,他的同族们目前已经在那里修建了一些城堡。”
“萨里伯爵?他可不是一般人,还是让他来威斯敏斯特吧,不能留在防御丹麦人的前线。”埃德加想了一下,做出了决定。
在听完了沃尔西奥夫伯爵的想法以后,埃德加同意了他的建议,又告诉了这个领主关于休厄德·巴恩的任命安排,以眼下的地理条件,约克是诺森布里亚和南方连通的枢纽,这个北方锁钥控扼峰区东西两面的大道,一旦被夺取,南方的军队只能通过沼泽或者海面向北进军。根据伯爵的意见,埃德加将北方的主要人力都布置在德伊勒,为此暂时大幅削弱了泰恩河到大荒原之间的防御力量。
接下来,埃德加又向诺森布里亚伯爵提起了冬季的战事,并总结道:“我们的士兵习惯了盾墙战斗,这方面他们的纪律和坚忍甚至可以超过丹麦人,可是一旦坚固的盾墙瓦解,军队就容易溃散,从克努特以前的时代里就是这样。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训练军队进行小单位混战,不然即便是在威尔士,我们的军队恐怕都比不上诺曼人那样有效。”
沃尔西奥夫没有亲眼见到冬季战斗的血腥,不过他也不反对这样的训练,丹麦人对各种小战本就再熟悉不过,毕竟维京人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不同地形环境下以很小规模的兵力战斗,英格兰人这方面则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