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唇舌交缠的那一刹那,他猛然攫住她的舌尖不放,纠缠着、缠绵着,努力地吸吮着她唇内的汁液,竭尽所能用力地吻着,要把毕生所有的思念与痛苦、爱恋与快乐,统统都发泄出来。
他是那么爱她,她也是那么爱他,他们深深地彼此相爱着,他们的爱从未有一刻是像这样深邃而深入骨髓。
深深的,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
这一碗药汤喂了很长很长时间,直到快天亮,天际泛起隐约的白光,白色陶瓷药碗才逐渐空荡起来。
喝完药之后,他开始昏昏欲睡起来,但双手仍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生怕熟睡过后她就会消失不见。
“我爱你,欣然,我是那么地爱你……”喃喃自语中,他渐渐睡去。
她轻轻挣开他的双手,微叹着站起身,缓缓走出房门。尤妮在她身后,忐忑不安地问道:“殿下,您不会又要走了吧?”
“不,”她回了一下头,“我只是去看一个被关起来的女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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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持黄金通行证,自然轻而易举地就到了死牢与塞原琪见面。
她差点就要认不出来塞原琪了。多年来的死牢生涯使她的脸色憔悴得吓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头发已长到腰际,乱蓬蓬的。
她整个人被缚在死牢里的一块木桩上,陷入晕死状态。据说是君王严厉地惩罚她,不许她好好地睡觉,也不许好好地站立,更不许她好好地活着,只让她吃喝拉撒睡全都被绑缚着进行,吃尽了苦头。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塞原琪会受到这种苦,脸上露出深深的愧疚。虽然这种苦是因为他们自己为拿到殒石而引起,可由于君王对她迟迟不归的恨,把很大一部分怒气便发泄到了塞原琪身上。
“赶紧把她放下来,送到我寝宫,传御医为她诊治。”
尤妮只犹豫了一会儿,便立刻传来卫兵,吩咐了王后的命令。卫兵们看到了王后的黄金通行证,不敢违抗。多年来,君王从未将暗藏自己指纹的通行证交给第二个女人,他们不敢轻易忤逆王后的命令。
带着塞原琪回寝宫的路上,天空正飘扬着如飞絮般的雪花,十来个侍女匆匆迎面而来,为首的侍女痛哭着跪在雪地里,泪流满面,“王后您到哪里去了,王刚醒来不见您,大发雷霆,差点要把我们全杀了。”
她蹙了下眉头,这个男人还是老毛病不改。
匆忙回到寝宫,果然里面乱作一团,一大群侍女正痛哭着要被侍卫们凶神恶煞地拖出去,她连忙让侍卫们住手,并让他们都退下。
随行侍女们此时为她推开睡房的大门,她脱下外袍,交给尤妮,迈着快步走入室内。
宽大舒适的华美安乐椅上正坐着一个满面怒容的俊美男人,他身上仅着一袭白色睡袍,连缎带都未系上,若隐若现里面包扎着伤口的光裸身体。
或许因为暴怒的缘故,包好的伤口不断往外溢着刺目的鲜血。
“你怎么起来了?”她连忙上前,来到安乐椅前抚慰他,“你的伤口还没好。”
他一把拥住她,不顾伤口的疼痛,把她整个人横压在安乐椅上,将脸深深覆在她的胸前,沙哑着声音对她说:“我的宝贝,要是你再不告而别,我会让这里血流成河。”
她皱着眉头,“一大早这么血腥干吗?”
他却不再说话,而是深深地热烈地攫住她的嘴唇,吮吸住她的舌尖,狂野的气息顿时环绕了她的全身。
吻住她嘴唇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甜蜜而幸福,这是多年来已消失不见的感觉,他曾以为再也无法获得的美妙感觉。
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再次死去一次都值得,哪怕仅仅只为这片刻的幸福。
他们吻了很久很久,可却始终觉得不够,仿佛能吻到天荒地老,吻到天地变色,吻到沧海桑田,吻到所有的生命全都终止仿佛仍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