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儿的异样表情,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实际上,在高尚的眼中,却是无所遁形。
或许是那夜,以琴音为媒介,高尚动用血魄煞之力,牵引魂魄,以那魂魄中浩大源深,鬼魅玄奇的记忆场景,撼动了这少女的魂识,动摇了她的本心。
或许就是这一丝的牵连,令高尚对她的情绪变化,微有感应。
宁桃儿对于那女弟子言语的纠结,高尚早就察觉到了。
而且,那女弟子的宗门服饰上的一抹青气云霞,也足以说明她的宗门来历。
原来是青灵宗的人。
这就不厚道了。
看宁桃儿的尴尬纠结,便知道这口出不逊的青灵宗女弟子,定是知晓她的身份的,而且也知晓青灵宗援助白虎宗一事。
既然如此,还刻意贬低白虎宗,就有些想不通了。
难道是为了撇清干系,不想让他人怀疑?
高尚心中摇头,知道并非如此。
青灵宗跟白虎宗在青冥洞府人选上的勾当,虽然不可以宣之于众,但是在私底下,也算是不成文的习俗。
现在,放眼这些已经爬上来的北三山弟子,甚至北部州的弟子,其中不少便并非自己宗门的人,而跟他高尚宁桃儿一样,都是外援。
只要双方谈好价格,协商好内部事宜,这种事,都是不会有人来管的。
于大体无碍。
北三山联合会也不会吃饱了撑的,来管这种闲事。
故此,这青灵宗的女弟子说话这般难听,便是另有原因了。
看看青灵宗的三个少年武宗弟子跟北部州的几家宗门弟子站的特别近,尤其是,在这女弟子身旁,一道充满怨毒的目光盯视过来,却是离簧宗的那少年马易。高尚至此,便明白了。
原来,这青灵宗却是跟离簧宗交好。
这女弟子,跟离簧宗的马易,看起来关系不错。
难怪会这般的刻薄挖苦,甚至连贺归这死去的人,都挖出来鞭尸。
若自己真个是白虎宗的弟子,恐怕现在早就怒不可遏了,甚至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
人死为大。
贺归到底未来成就如何,谁也不知道。
这青灵宗女弟子的贬低,对于旁人来说,虽然有侮辱之嫌,但是他们也不会感觉到夸张。
反而,对此还颇为赞许。
毕竟,贺归昔日不过区区武师,便号称同级无敌,打遍同级无对手,北三山少年潜力最强者。
这样的名号,实在是太得罪人,也太招人憎恶。
这里面,或许就有人在未曾晋级武宗之前,被贺归击败过,才这般的积愤。
高尚心中猜测着,腹诽不已。
对于贺归日后的前途,旁人不知。高尚自然是清楚的。
可以说,贺归这同级无敌的声名,还真不是夸张。
得到白虎裂天爪,得到雄赤精,得到一部分赤铜之心,贺归晋升武宗之后,在北三山,不要说同级无敌,简直就是武宗境界无敌。
如今想来,还真是厚积薄发,恐怕只有半步武王这样的强者,才能真正的挫败他。
眼前这些北三山北部州的宗门弟子,也都是百万人中精选出来的人杰,但是至多,也就跟贺归差不多而已。
二十岁能步入半步武王的,恐怕不会有。
所以,对这些人的口无忌惮,高尚是很不屑的。
虽然并非白虎宗弟子,而且贺归还是他亲手所杀,根本就没有这种被羞辱的感觉,但是高尚觉得还是不能忍受。
毕竟,现在的他,代表的是白虎宗。
没有切肤之痛的淡然,放在这些宗门弟子眼中,却是会被误认为是缩头乌龟。
高尚扫目左右,脸色依旧淡定,神情镇定自若,不过口中言语却不平淡,甚至有些粗俗。
“这里雾气浓重,本以为是开府前的雾霾。但来到近前,才发现奇臭无比,这才恍然。”
一挥手,高尚冷然嚣张:“原来都是各位的屁,混在一起,真是太浓烈了。”
看着那似乎雾气凝聚成的漆黑旋涡,高尚一脸的讶色,仿佛在惊讶这些屁气凝聚至此,更令人怒火上涌。
顿时间,各大宗门弟子脸上都变了颜色,怒不可遏。
或是有意,或是无意,或是旁观,或是幸灾乐祸,乐于见到一场好戏。
他们都预估过这白虎宗少年的反应。
在他们的估算中,这少年就算再强横,面对这么多的宗门弟子,尤其是北部州的十大宗门天才弟子们,闷不做声,是最好的选择。
最差的选择,便是暴起反击了。
如果这样,多半便应了北部州这几个挑衅弟子的如意算盘。
那青灵宗女弟子的刻薄,便是故意如此。
在这青冥洞府出土之际,这洞门禁制之前,可是有北三山联合会的武王坐镇。
但凡是扰乱者,都会被逐出,严重者,甚至被打杀。
在这里犯事被杀死,便是自家宗门都说不出道理,也讨不回公道。
但是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开口粗俗,开始骂人了。
而且,这骂人还不带脏字。
如此一来,旁观的一个白发武王强者,也只是瞥眼过来,扫了一眼而已,根本就不理睬。
而另一个青年武王强者,一边挥手令人通行,一边饶有兴致的朝着这边张望,对于后续颇为关注。
很显然,这位是打算看戏呢。
难得有个北三山的小家伙,如此胆大,敢公然怼上两地各大宗门的天才弟子。
这一句话,竟然得罪了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