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志庆一行人赶路不到一刻钟,就发现官道上出现一伙标兵护着一名大官的行驾。管志庆自然不敢招惹。躲在一旁等打听清楚了来人是谁后,就继续往山寨前进。凭着快马轻刀,他们几人在返回的路上喝退了不少试图犯险的身影,还冲散了一伙拦路的饥民。
在半途又路遇了大当家派来接应的张孟广带领的几个弟兄。队伍壮大之后,沿途宵小更是不敢招惹。经过一番有惊无险的旅程之后,总算是平安回到了山寨。
让一路上精神萎靡的侄子勉强打起精神后,管志庆给张孟金献上了投名状。张孟金自然也发现孩子精神不佳,让人安排先去休息。接着与管志庆一起到议事的草屋交谈一路的见闻。
“这次回去怎么把肩膀弄伤了,虽说没大碍,休息个几天就没事了,但你好歹也是这寨子里的二当家,别太托大了。”发现管志庆身上带伤,就赶忙让其坐下一番盘问后知道没有大碍后,还是忍不住劝了管志庆几句。
“有劳大哥担心,这次确实是俺托大了。”管志庆和张孟金是过命的交情,知道张孟金的关心并非是走走样子。老实的认了个错。
见管志庆老实认错,张孟金也不再啰嗦,询问起路上的见闻。
管志庆叹了口气,说道:“这世道太惨了,一路上到处都能见到死尸,鼓着肚子吃白石粉把自己胀死的,还有互相抢粮食打死的,老老少少都有,俺回来的路上,还看到用死人骨头煮人肉的。安塞城外还有不少娃娃被丢在粪坑里刨粪吃,旁边还有不少哭着找爹娘的,俺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娃娃死了。官道上到处都有打劫的。俺们一伙几人正好看见一伙兵丁护着个当官的往安塞城走去,俺打听了下,是安塞本地人名字叫马懋才,记得当年他中进士后他家里办宴会,俺还跑生意路过他家门呢。大哥你说这马懋才总算是家乡人,这会总能向朝廷要到些赈济的钱粮吧。”
“但愿吧,这世道乱成这样,朝廷总是会出来管的。要不然别说安塞,就是整个陕北也得闹起来。”张孟金感叹的说道,同时又想起来什么,对管志庆问道:“管二啊,这马懋才和你也算是同乡,你有没有什么关系和他搭上话,替咱们寨子里一众兄弟讨个官身出来。”毕竟落草的结局大都没什么好下场,张孟金还是希望能将自己一众人等的身份洗白了。
“这怕是难了,若是从前或许还有办法,这次俺回乡,发现很多原来的老关系要么死了要么跑了,这一路上连道上的朋友都找不到几个,换了很多生面孔。现在使银子还唤不动,要粮食人家才会帮忙。”管志庆如实的回道。
“看来还是像孟诚说的,等到世道继续乱下去,大家都从贼了,朝廷才会想着招安,这寨子里的弟兄才有机会换上一身官皮。”张孟金说完后,从腰上取下一杆烟斗,拿出烟袋中的烟叶,抓了一点抽了起来。眼下的日子连烟叶都不好找,张孟金也只能一点一点省着抽。
“前几天咱们把沙里滚的三弟射死了,还抢了十来车的粮食财物。算是和沙里滚结下了死仇。正当咱们戒备着等沙里滚的反应时,一伙不明来路的回回占了沙里滚的老巢,把沙里滚和他们几个当家的家小全都宰了。现在沙里滚正在全力应付这群回回,我现在还在打听这帮回回的来历。那群回回人挺多,老手也不少。对咱们是敌是友还不清楚,沙里滚怕是摆不平他们,你说咱们应该帮哪一家。”
“艾蒿巅的蔡矮子和其他地界几位大当家的是什么说法?”
“蔡矮子回话说,如果这帮回回不讲规矩,就愿意和咱们联手做了他们,地盘对半分。只是把杨家沟得划给蔡矮子,蔡矮子愿意拿五匹战马、八匹驮马做补偿。我回绝了他,对蔡矮子说咱们以后不对李家庄出手,同时愿意给他十副盔甲。杨家沟必须在咱们手里,蔡矮子同意了。石楼台山那边现在乱起来了,铁盔余和官军拼了一场中了流矢死了。手下的人马逃散了大部分,赵石头和鱼钩陈为了抢地盘打得不可开交没工夫管这帮回回。贾家庄和周家庄两个财主已经给咱们捎信说往后愿意给咱们上供。”
“既然已经和蔡矮子谈妥了,就不怕这帮回回闹事。回回俺见得不多,却也见过几个讲义气的。若是这帮回回讲规矩又重义气,反正咱们已经和沙里滚结了死仇,所幸和他们一起灭了沙里滚,再等着石楼台山那是个什么样。官军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陈三槐还是在装瞎子当看不见,没什么好担心的。昨日又有两个逃卒入了伙。虽然骑术不咋地,但练练就好。”张孟金对官军的态度有十足的自信,虽然张氏落了草,但是一些关系还是没断。
对突然出现的回回有定论后,管志庆突然变的有点扭捏了起来,缓缓的说道:“大哥,这些年来俺心里一直有个念头,眼下倒是有个机会能替俺处理了这桩心事。俺知道眼下咱们落草了,天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做这事实在不太合适,秀才愿不愿意不说,他或许也没那个功夫,但俺……”
“诶…诶诶…管二、管二。”见平时干练的管二突然变成个话唠似的,张孟金停止吸烟,连忙止住了管志庆,直接问道:“有事直接说好了,咱们兄弟还有啥好计较的。是和孟诚有关是吧,你直说好了,是你家哪个女子到年纪能出嫁了?行,只要人模样不是太糙,我就做主了。”
想起自家老三还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