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风永远那么刚烈,即便已经入夏,呼呼烈风依然刮的人脸上生疼。
辽阔的山川河脉非常美,一眼顾去,那种海阔天空的苍茫感,总会让人心旷神怡。
杨易看着数只苍鹰在很远的天空中盘旋,不是发出兴奋的鸣叫之声,他知道,那里一定正在发生一场激烈的交战。
从昨日开始,并州方面向青州发起了全面进攻,一路上战火纷飞,尸横遍野。眼见此景的杨易更是心急如焚,不敢有所耽搁,径直向青州城奔去。
青州城乃是大光东北方向最远的一个府城,这里不但是大光地域北方游牧民族的东北前哨站,亦是大光最大的战马牧场。
青州铁骑天下闻名,战力丝毫不逊于强悍的凶狄人,他们虽然没有朔州北军那样精良的装备,却是宝马良驹天然的孕育之地,朔州城犹在时,驻扎在那里的北军大部分坐骑都是来自青州。
这也是凶狄人和杨杰都在想方设法得到青州的根本原因,凶狄人得了青州,大光就再也没有产马之地,没有战马,谁也无法阻挡凶狄悍骑的步伐,而杨杰如果得到了青州,他就可以组建大光最精锐的骑兵部队,无论是震慑凶狄人还是对付中原诸侯,都将拥有足够的先天优势。
杨易距离青州城二十里处时,王飞将便率领着千余精骑前来迎接。
数年未见,王飞将已经从当年国子学的壮实少年,变成了一个历经风霜,久经沙场的悍将。胡子更长了,双手更糙了,脸上多了一条十分骇人的疤痕,不用说话,杨易便知道王飞将这几年是如何在鲜血中摸爬滚打的。
“哈哈!老大!你怎得还是一副小白脸像!”王飞将人未下马,那豪迈的声音率先传来。
杨易翻身下马,笑道:“小白脸也总比你长成这般好,若是晚上遇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山里的野人跑了出来!”
王飞将哈哈大笑,冲上前来一把将杨易抱了起来,骂道:“他奶奶的,听说你跑到并州去了,差点没担心死老子,就你这身子骨,野狼都能叼了去!”
杨易与王飞将用力的拥抱了一下,道:“我命比天硬,向吃我的野狼还没有生出来。”
王飞将闻言又激动的熊抱了一下杨易。
杨易好不容易从其怀里挣脱出来,赶紧问道:“情况怎么样?”
王飞将闻言面色变的有些凝重,收住笑容道:“先回城再说。”
杨易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点了点头,各自回身上马一路向青州城疾驰而去。
进入青州城,王飞将在府上大设宴席,款待杨易丶慕容思南等一行人。
赴宴之时,杨易发现堂中尽是自己的人,王飞将的手下却寥寥无几,这可不合宴请宾客的规矩。
一问之下才知道,青州如今四面受敌,王飞将手下将领本来就少,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依然显得捉襟见肘。
王飞将郁闷的豪饮了一口酒,骂道:“他娘的,前日并州那边兵分两路,南北东进,目前还探不清虚实,我不敢贸然出击,只能步步退守。凶狄人已经到了距离青州一百里的地方,估计不出五日便会向青州发起攻击。”
杨易连忙问道:“杨杰的人呢?”
王飞将放下酒杯,心有余悸道:“杨杰的两万兵力已经穿过东面的水泽地,不过现在被我派去的八千兵力堵截在水泽出口,多亏你派人提醒我,要不然我可就被那狗曰的杨杰给捅了屁股。”
杨易眉头紧皱,形式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严峻,如今杨杰和王玄卿都发起了攻势,虽然暂时被王飞将阻挡住,可是别忘了还有最难对付的凶狄人还没有出手。
杨易看了眼正在饮酒的王飞将,这家伙看似一脸的不在乎,不过细心的杨易早就发现王飞将眼睛泛着黑肿,面色略显疲惫,显然已经是好几日没有睡好觉了。
王飞将放下酒杯,看了眼杨易,笑道:“老大,你来看我,我自然很高兴,可是你来的不是时候啊,你且在城中休息两日,然后我派人送你离开青州…”
“憨子,你当我又是坐船,又是跑马,又是奔逃的来青州是游玩观光的么?”杨易骂道,他当然知道王飞将是不想把自己拖下水,可是他既然千里迢迢来了青州就断然没有了就这么离开的可能。
王飞将怔了一下,却是叹了口气道:“老大,我这次可是捅了马蜂窝,青州注定将成为百战之地…”
“你怕么?”不等王飞将说完,杨易忽然问道。
王飞将惊怒道:“老子王飞将何时怕过谁?将军百战死,不外乎就是一堆白骨而已,若是怕了,那就没有资格再穿上这身铠甲了。”
杨易点了点头,盯着王飞将笑道:“不错,还是当年的王飞将。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杨易也还是当年的杨易,无论是在国子学,还是在朔州,又或者是在彭城,我何时惧怕过谁?”
王飞将错愕了一番,旋即笑道:“是啊,当年在京城,我们五兄弟惧怕过谁,便是那国公府的世子,不也被我们打的满地爪牙么?!哈哈!”
“当初凶狄人派两千精锐潜入大光想要暗杀父皇,我们几兄弟直接给他全埋了,据说到现在那山谷里都还能挖出白骨来。那时候咱们无权无势,无兵无将亦敢与千军万马以博生死,如今你我皆为掌权者,如何能惧怕他们?”杨易咧嘴笑道。
王飞将却是苦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年你我无牵无挂,初生牛犊不怕虎,见谁都敢上去咬上一